“起来吧。”韩苏看向霁月，神情柔和了些，“霁月，我虽不赞同你一道前去，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再多说。此灵丹能助你稳固灵力，莫要让自己置于危险。”
霁月接过灵丹，也道了谢。
“将你们四人留下，除了此事，还有关于邪魔的事情需要说清楚。此次柴桑城除了津城邪魔，还有一入魔弟子，魔性已渗入心脉，无法救回。你们……可就地斩杀。”
琴微生微微皱眉，心底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重。她问：“敢问师尊，此弟子是……”
“明厌。”
明厌？！
四人里除了霁月，其余三人皆是震惊之势。
“四师弟虽年幼顽皮，但绝非入魔之人，师尊可是错认弟子？”
琴微生的话堪称不敬，但韩苏却没计较，挥手亮出一幅画面。
画面里，一袭红衣握剑，几息之间便屠了一个村子。他随手一挥，村子里燃起火光。
衣袂翩飞，大火照亮他的面容。
明厌。
他眼尾通红，嘴唇微微乌，眼白都已浑浊不堪。
眼为心之象，观眼即观心。
如今明厌眼白浑浊，就表明魔气已入心脉。他嗜血残忍，屠杀村落，已然是邪魔之相。
“师弟离开瑞城时分明好好的，怎会如此？师弟虽然顽劣，但绝不会入魔。”
“因此，你们也要查明此事。但切记，绝不可失了先后顺序，除邪魔在先，寻缘由在后。”
四人拘礼齐声道：“是，师尊。”
“好了，下去吧。”
霁月看着其他三人离开，站在原地看着韩苏。
“霁月，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去？掌门的法子不一定是真，但一旦做成，你极有可能魂飞魄散。”
“师尊，弟子已苟活数十载，若能助掌门大计，弟子死而无憾。”
韩苏身形一闪，立在他面前，脸上带了些难看的笑意。
“霁月，委屈你了。”
霁月抬眼看着他，眼里莲花旋转。
“师尊放心，弟子定能安然归来。不过师尊既已摆脱前尘旧梦，就莫要再让手上沾染不必要的东西。”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师尊知道弟子的眼睛可观未来，就应明白弟子看到了什么。师尊莫要动手，小师妹另有用处。”
韩苏的手紧了紧，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问：“可还记得你我初遇？”
“记得。”霁月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师尊置身血海，宛若四师弟如今模样。”
“你能救我，可能救你四师弟？”
“不能。”
韩苏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脸上有了些哀痛之意，往后踉跄一步，被霁月扶住。
“为何不能救他？”
霁月搀扶着他，二人齐坐地上。
“师尊与他情况不同，四师弟只能杀，不能留。”
韩苏闭着眼睛点点头，说：“明厌初来时如牛犊一般，幸得微生教诲，在我座下两年，我却未曾指导。如今入魔，我难逃其咎。明厌天资不错，若得指点必能镇守一方。然世事不可逆转，我再无补偿之日。”
“如有可能，让他无痛走吧，将元神带回给我，我替他寻个好去处。”
霁月点头：“弟子谨遵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