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拜她为师?那你为何不叫她师父?”
“阿姊说让我随姓,便不用唤师父。”
琴微絮应了一声,手抓着自己的衣裙,将其揉得皱皱巴巴的。
“怜儿阿姊可有话要说?”
琴微絮问得有些艰难:“她……你对她有什么看法?比如她人怎么样,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亲手杀害父母的那种人?
她并非是眼瞎之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对琴微生的感官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昔日在山洞时的对话还历历在目,她不敢赌。
“阿姊?阿姊人极好,初见面时阿姊便极有礼貌,与主人对话时也不卑不亢,甚至得主人青睐独自谈话。若是阿姊不好,主人也不会将我托付给阿姊。阿姊回了山便寻到我,但也并非强硬地让我跟着她,反而给了我不少选择,让我自由。”
“阿姊总为我考虑,我实在想不起来阿姊有哪里不好。”
琴微絮像是突然找到了解药一样,愈靠近他:“那你说,你阿姊有没有可能杀过人?”
“当然没有!”
“为什么?”
“我可以——”
琴少安突然止住话头,将头低下不说话。
若是有人杀了人,他就可以看到那人头顶有黑雾。
这是他自己现的。
杀孽越重,黑雾越浓。
但阿姊头上干干净净的,一丝黑雾也没有,怎么可能杀过人。
“怎么不说了?”
琴少安捂着嘴,声音闷闷的:“我就是相信阿姊没杀人,之前没有,以后肯定也不会有。”
这句话给琴微絮敲了个响钟。
这么个小屁孩都如此相信琴微生,她却不信。
但她分明亲眼看到了,琴微生也亲口承认了。
琴微絮沉默下来,扭头坐回去,显然在着呆。
——
琴微生逃到了后山,猛地吐了口黑血,四肢的疼痛越来越重,让她紧紧皱起眉头。
她身边出现一个人影,装模作样地帮她拍着背,声音轻柔:“为何不用三师弟给你的镯子?”
琴微生直起腰,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
“很痛苦?为何不和师尊说呢?”
琴微生依旧没理。
“你为何不理我呢?是厌恶,还是逃避?”
那人笑了起来:“你在逃避你自己吗?”
琴微生扭头看过去,和她对视的赫然是另一个她。
“你在想我是怎么出现的?很简单,你需要一个人保护你,安抚你,帮助你。别急着反驳,我即是你,我了解你。”
琴微生第一次和她说话:“我为什么需要有人保护我?”
“因为有人要做我承担的角色,但你身边没有,你只能让我来。”
琴微生低低地笑:“我何须他人保护?同辈弟子中我再无敌手,邪魔我亦能斩杀,我何须人保护?”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志向只在同辈弟子?你得往上看,你的上面便横亘着一座大山,打败他,你才算不需要我。”
要不怎么说最了解自己的人还是自己呢?
几乎是一瞬间,琴微生就明白了她指的是谁——韩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