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储杀到神算宗的时候,不少弟子上来拦着他。
“我们宗主有事出去了,不能见你啊。”
易储手持着巨剑,几乎是以睥睨的姿态看着他们。他也不言语,执意往大殿走去。
事实上宗主根本没出门,他只是忽然算到易储会找上门来,实在不想和他掰扯,这才叫弟子们拦住他。
弟子们锲而不舍地阻拦和否认,让易储生出了迟疑的心思。
一名男子从天上飞下来,一把搂住易储的肩:“易储兄,你怎的来了?”
有的弟子看见来人连忙挥手,仍拦不住他继续说话:“可是来找我爹的?他在里面,一起进吧。”
宗主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自家儿子会突然出关。
卷浔,神算宗宗主之子,自小与易储一同长大,情谊深厚。清逸俊朗,少年意气,不爱卜算喜练剑。
易储看着他,而后点了下头。
站在一旁的弟子们欲哭无泪。
少宗主……你害惨了宗主啊……
两人刚进了大殿,一卷书就朝着卷浔飞了过来。卷浔乐呵呵地接过,凑近讨好道:“爹!易储兄都找上门了,你为何不见?”
宗主哼哼两声:“和你这个坑爹的东西说不来。”
卷浔也学他哼哼两声:“那我不管,我反正把易储兄带进来了。”
宗主还想骂他,易储适时开口道:“宗主。”
“你今日来,是想问我为何那丫头还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吧?”
易储点头。
“这世间不论何事,不论是天算神算,都算不了一个东西,那就是人心。”宗主让易储走过来,说,“她在秘境里有两处劫难,而你与她同行的这一处是必经之路。还有一处,是人心之关。”
“你莫要自责,你已经帮了她一次了。”
宗主的声音拖长,带出一股岁月的沉重感。
卷浔最看不惯他这样:“我说爹,你还没老呢,总装什么深沉。易储兄,你别理我爹。”
宗主还想扔书打他,被他闪身避过。
“易储兄,你可还有什么想问的东西?”
易储摇头,对着宗主行礼道:“晚辈谢过宗主。”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易储第一次道谢,反而让宗主觉得不适应。
易储这孩子,好是好,就是得少说话,别让他肉麻。
卷浔龇着牙挥手道:“爹,我去一趟你的宝阁。什么?让我随便拿?谢谢爹!我们走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卷浔就已经推着易储跑了出去。
宗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道:自家这儿子也得少说些话。
“我爹说微生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可是真的?”
“嗯。”
是死了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起这件事心底就有着沉闷的痛感,眼底红红的。
“那我去宝阁拿些滋补的灵物,一同给微生送去。”见易储想拒绝,卷浔连忙添道,“这是神算宗的慰问,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易储兄,你可不能拦着。”
易储抿了下嘴唇,卷浔一看就知道有戏。
他和易储玩了二十余年,自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虽然易储现在不爱说话了,但他脱下裤子放什么屁卷浔都能知道。
“一起去,走走走。”
等二人拿着东西到了乾霄峰,却听到琴微生重伤昏迷,琴微絮高烧不退的消息。
易储的手紧了一下,不顾礼法便直接进了浴阳殿。
琴微生在殿内的一个小房间里,骆玉珠正给她输送灵力治疗伤势。
她双眼紧闭,额头上冒着一层细汗,嘴唇都是白的。
骆玉珠结了两个印,将剑指打在她的脖颈处:“去叫青益。”
易储扭头就去寻,卷浔则停了下步伐,问她:“大长老在何处?”
“他的卧房。”骆玉珠抿着唇,“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