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下山,她再次被炎热的气息裹挟,闷得她额头出了层细汗。
在她难捱之际,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感应了一下玉镯,现没有任何法术的踪迹,最终戴在了左手腕上。
那一刹那,她体内不适的感觉瞬间削弱了一半,也没昨夜那么难捱了。
而一直坐在榻上的漱玉忽然捂着手腕,紧皱着眉头,仿佛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芃老倒是不屑一顾:“你不去她面前走一遭,她怎知她少了一半的痛苦在你身上?倒也是,老朽若是你的好师姐,老朽必不会理你。”
漱玉咬着牙,微颤着手给房间里布了个结界,随后控制不住地叫出声。
又痛又热,身上有十处地方火辣辣地疼。漱玉清楚,那是炎霜钉刺进琴微生体内的伤口的位置。
“你做这些不过是徒劳,你在她眼里还是表面君子实则小人的形象,你改不了了。”
“闭嘴。”
“你想得到她。李恩,你这个想法敢让你的师姐听到吗?”
“闭嘴!”
漱玉挥手打落桌上的书,痛感一波波地袭来,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她戴上双生镯,必然还是相信我的。”
漱玉喘着气,撑在书案上的左手手腕上赫然是和他给琴微生一模一样的玉手镯。
“她只是不想承受不该属于她的痛苦罢了。李恩,说起来她得到的这一切,还都是靠你呢。”
芃老笑道。
漱玉想开口否认,但剧烈的疼痛压制了他想说话的劲头。
“可怜蛋。”
芃老丢下这句话后就回了识海休息去了,丢下漱玉一人承担痛苦。
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与琴微生共沉沦。
同样回房的琴微絮则是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显然,她不相信阿母能再出现在她眼前。但她都来修道了,这人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吗?
倘若阿母是真的,那她会不会因为她没给琴府的人报仇而生气?
若是假的……琴微絮还真没想好若为假的该怎么办。
可为什么,阿姊要杀了琴府的人?
是被控制了吗?
不像。
她慢慢走到桌前,琴微生的声音响起。
“马车将行,阿妹坐稳。”
“马车是栾城琴氏的?你可常坐?”
“我只是修者,不是许愿池。”
“我出去守夜,你们吃吧。”
“你又未曾住够一月,无需这么多。给我十五个铜板即可。”
但阿母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怜儿在栾城可受苦?我唯放心不下你。”
“傻怜儿,你就站在这里,让阿母好好看看。十二年未见,阿母想你想的紧。”
“饿不饿,斋香铺的糕点我已差人买回来了,保管好吃。”
“怜儿心软,我也是知道的。但我也未曾想过,你会放弃此事。”
琴微絮紧攥着拳,骤然站起身——她要去问清楚,她不信阿姊会做出此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