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拉下去!”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身边候着的小厮纷纷上前,将秦扈添带离这里。秦扈添了疯地挣扎,大喊着他要走。
他没说理由,他只说他要走。
这次的他没说去哪,谁也不知道他说的走是走去哪。
秦柒深吸一口气,重新扬起笑容:“送去柴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送水和食物。”
他被关进了柴房。
他知道三日后琴微生就会离开这里了,但他离开不了。他被毒藤蔓绕住身子,紧紧地禁锢在这里,而藤蔓在他的脸旁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
秦扈添被关了五天,不吃不喝。
最终,他终于病倒,再醒来时,他已经回了房,而他的阿母正坐在一旁翻阅书籍。
下人给秦扈添端上一杯水,秦柒看着他狼狈地喝完。
许是进了水的缘故,秦扈添感觉饿意愈严重。在此时,秦柒又让人给他上了吃食——是米饭,和三盘算不上清淡的菜。
少年只知道他好饿,不停地吃。
秦柒一直在看书,没分过去一个眼神。
终于,少年的胃一阵抽动,食物翻涌,最后吐了出来。
秦扈添的胃也愈地疼。
就像是进行一个流程,下人又端上来一碗药放在秦扈添面前。
许久没说话的秦柒这才开口:“这个药能让你的风寒好慢些。”
秦扈添没明白秦柒的意思。
秦柒转头看向他,浅笑道:“不是装病?假戏真做?如果我不顺着你,你该如何演下去呢?”
他的胃疼得厉害,面前的中药味道极苦。
他也知道,但凡他喝下这碗药,他就又会回到柴房里去。
许是疼痛一直拉扯着他的神经,那根弦被秦柒的话拨动。
秦扈添知道秦柒的意思了,他要他服软。无论是真是假,无论是装还是假戏真做,只要有一个人不顺着继续走,那么他们之间这场母慈子孝的戏码就没法演下去。
也就是说,只要他服软,秦柒一定会接受,而且会让步。
秦扈添避开他的呕吐物下了地,双腿却不受控制地软。
他跪在秦柒面前,说:“阿母,我错了。阿母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秦柒也温和地摸了摸秦扈添的头,语气怜爱:“好孩子,自从你阿父离开以后,便只有我们孤儿寡母撑着这个家了,若你要走,这个家该当如何?”
“扈添,你的叔伯们虎视眈眈,你我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渊。就算是为了这个家想想,也莫要如此冲动了。嗯?”
秦扈添的双手紧握,秦柒似乎没有看见——但看见也无所谓,这只是场戏。
他说:“是,阿母,扈添一定不再任性。”
随后秦柒让人好好打扫了这间屋子,秦扈添住在另一处别院里,安心养病。
随后,他暗地找秦柒谈判。给他六年时间,他负责把叔伯们整垮,将权利掌握在他们这一房中,又去领了个六岁左右的孩童回来,取名秦扈惕,意为警惕,也代表他是秦扈添的替身。
秦柒那一番话看似是在劝秦扈添,实则是让他找好退路。
能不能听懂,全看秦扈添。
秦柒同意了他的话,期限是六年。六年内,秦扈添要把权力收回来,也要把秦扈惕带出来,成为真正的秦家公子。
后来,秦扈添做到了。
但秦柒反悔了,他再次回到了这里。
而琴微生几天后也将离开这里。
像是无解的噩梦,他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