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扈添抿着唇和秦柒回了府。
在马车上的时候,秦扈添和秦柒迎来了人生里第二次争吵。秦柒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子,也懂得刀子往哪里捅最伤人,因此她格外冷静,也显得秦扈添愈无理取闹。
最后的结果和六年前一样,秦扈添被关进柴房里,断食断水。
秦柒身边的大丫鬟也是看着秦扈添长大的,想要劝阻秦柒,却被后者笑着拒绝了。
秦柒说:“他不总是用那一命之恩来教我行事吗?我倒要看看,这下有谁救他?”
“看着点他,有异常就向我禀报。”
看守柴房的小厮行礼道:“是。”
而身处柴房内部的秦扈添熟练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里说是柴房,不如说是他的禁闭室,自小到大,他只要犯了错便会被丢进来,没人和他说话,也没人教他说话。
直到遇见了她。
秦扈添将手贴到胸前,那里是琴微生施过法的地方。似乎这样,他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决心。
他一定要和琴微生一起走。
六年前,琴微生及笄,他原以为他就快和琴微生在一起了。但路过的青益尊人骤然拜访琴府,见到琴微生时眼前一亮,眼里有着满意之色。
他说琴微生与道有缘,可随他上山修行。
不知为何,向来知书达理的琴微生竟答应了青益尊人,于三日后随他上山。
他听闻这个消息后,不管不顾地冲向了琴府,琴微生冲他行礼,浅笑道:“秦公子因何而来?”
秦扈添第一次觉自己的嗓子如此干涩,竟一个字也冒不出来。
他想说很多,他想问琴微生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家里人对她不好,还是说她的心里有个修仙梦,亦或者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干巴巴地蹦出四个字:
“不走行吗?”
琴微生愣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笑着说:“大概不行。”
秦扈添没问理由,就问了这一句。也就这一句,他意识到他和琴微生之间似乎是没有任何羁绊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等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府,秦柒正站在院内等他。
听到他的声音,秦柒抬眼微笑着看他:“去找微生姑娘了?”
秦扈添跪在她面前,点点头。
“想让她不走?”
“但她拒绝了?”
根本不需要秦扈添回应,秦柒光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生了什么。
她的儿子,虽然沉默寡言,但好处是对她百依百顺——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
秦柒哼笑一声,漫不经心道:“那便准备准备,取消婚约吧。”
“不。”
跪在地上的少年挺直了脊背,他缓缓抬起头,眼里带着光。
他说:“不。”
“我要和她走。”
他虽然犯过很多错误,但秦柒从来没有伸手打过他。但这次不同,近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响亮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少年的头被打向一边。
对方下手又快又狠,快到他没反应过来,狠到他的嘴里起了血腥味。
秦柒脸上还带着笑,但已经有些勉强。
“你再说一遍。”
秦扈添咬紧牙关,在对方近乎威胁的眼神里,重复了一遍,甚至说得更加清楚:“我不和微生姑娘解除婚约。”
“我要和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