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琴微絮相处仅七年,至今又有十二年未见,早没了那份姊妹情谊。
如此一提,也只是她觉得日后与琴微絮相见可能性极小,这才做了阿姊该做的事情。
琴微絮很显然没意识到这点,乐道:“那纹样可否让我画?我想试试。”
“随你。”
琴微生慢悠悠骑着马,守在琴微絮马车旁。
而坐在前面那辆马车上的师兄弟二人就没这么轻松惬意的氛围。
明厌易怒,早就气鼓鼓地坐在角落里,不忿道:“师姐惯会揪着我们的错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自幼在戒律堂长大。”
漱玉低着头,收敛了下心神,抬眼道:“师姐毕竟是师姐,师尊和大师兄不在,师姐是唯一一个可管教你我的人。不听她的,该听谁的?”
“可师姐从不顾及同门情谊,我上次还因为她挨了三日禁闭。”
“那不是因为你用术法偷人钱财?你该庆幸被师姐看到,不然等那人敲鸣天鼓告上师尊处,你就不止三日禁闭了。”
“我极小心,断猜不到我身上。”
漱玉张了张嘴,而后顿了一下,继续说:“看来师姐给你的惩罚着实太轻,现如今还不知错。”
明厌偏头:“十八道鞭刑,伤口三日溃烂不止,想着就疼。”
漱玉眼中有流光闪过,他压低声音:“师弟不愿受罚?”
“谁愿?”
“师弟可还记得你我是追查邪魔而下山?”
“自然,现在还要到师姐家中做客。”
“那若师弟来选,十八道鞭刑和八道鞭刑,你选哪一样?”
“自然是八道!”明厌茅塞顿开,“此次的邪魔等级不高,倘若误事便只挨八道。师兄和我又因师姐而错过了最佳时机,因此任务未完成自然是——”
“嘘。”漱玉浅笑,“师弟心里有了什么主意,我不问,师弟也莫要说出来。”
“是。”
明厌转过头,舔了舔嘴唇。
他若是先告知此事,那便是师姐受罚。倘若师姐说起独立门规,他大可以说师姐无担当,尽泼些子虚乌有的脏水。
漱玉也笑。他的这位师弟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脑子。
马车一路晃晃,未到一刻钟便至了琴府门口,夫人已候在此处。
而琴微生也和琴微絮强调了番礼节,毕竟此处都是贵客,不可失了琴氏颜面。
琴微生率先下马,落后琴道远半步,冲夫人行礼。
夫人受了礼,见两辆马车皆搬去车凳,有些疑惑。
琴道远解释道:“前面这辆车上坐着的是微生的同门,来追查事情的,半路碰到总不好不邀,就一路来了。”
夫人点头,眼神飘向第二辆马车。
琴微絮裹了黑色大氅,领口处的皮毛油亮亮的。里头穿了绯红色的衣裳,显得她更加白净。
她和琴微生的长相不太相似,后者像名门出身,长相恬静温和。琴微絮则像被娇养长大的花,眉眼微垂。
夫人看着琴微絮冲她跪下行大礼,眼眶一热,滚烫的泪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