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视他那几盆兰花如命,平时也就她和大师兄能动一下,前提也需在兰花晒太阳的时候才能动。如今被漱玉打翻,不气才奇怪。
不过这卜算盘当真奇怪,她从未听过需要用心头血才行的。
琴微生的想法和琴道远不谋而合,无论如何心头血不能给。
心头血汇全身血脉,大能者可用心头血诛其九族。倘若此盘为邪物,死的将是整个琴氏。
琴道远也看出了琴微生的想法,主动开口道:“既然二位公子是小女的同门,那何不妨和我们一道回琴府做客?吃顿便饭总是可以的。”
琴微生也应和:“嗯,今日我阿妹回府,阿母已在府内备下宴席。邪魔一事我会助你们查清,但绝不是用我阿妹的心头血。”
漱玉和明厌也知道这是阶梯,不得不下:“那就多谢师姐款待。”
琴微生看了眼行过礼后便躲回马车上的琴微絮,眉头微皱。
看来栾城不是什么好地方,阿妹去了一趟便忘了所有的礼仪。
琴氏也是名门望族,若不识礼节,恐难寻夫婿,日后遭人欺凌。
她叹口气,扭头看向漱玉明厌,微躬道:“上车吧。”
漱玉明厌回礼,上了琴微生来时坐着的马车上。
琴道远惧内,又见琴微生来时身边只有车夫相随,便知自家夫人恐是生了气。
自家夫人向来不喜这个大女儿,甚至未给微生起小字。
之前问她,总说及笄后再起。后来微生在及笄礼上被乾空门大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夫人便更有了理由。及笄礼三日后微生上山,夫人也只远远送了,小字这事更不会提起。
反倒是小女儿,幼时便起了小字,全府上下都称其怜儿。
琴微生自幼心思玲珑,见琴道远又神游,开口叫回他:“阿父,快些回府吧。阿母在府内催得紧,想来是担心阿父。”
琴道远呵呵笑了几声,说:“她哪是担心我,分明是——是、是担心我。”
他被琴微生漆黑的眼珠盯着,后改了口,又说:“那微生,上车吧,咱们回府。”
琴微生行了礼:“是。”
琴微絮以为她要上自己的马车,忙把头缩回去,将车上的毯子铺开,坐下时更为软和。
毯子刚被铺好,马车便悠悠地动了起来。她动作顿了一下,撩开车帘偏头看去,原先琴微生站着的地方也空无一人。
她探头看看,以为琴微生已上了另一辆马车,手里的毯子松开了些。
“马车将行,阿妹坐稳。”
琴微生冷淡的声音从车后方传来。
琴微絮扭头看她,琴微生身着浅蓝色衣裙,披着白色大氅,丝被一根玉簪扎起。
琴微生坐在高头大马上,琴微絮才现她的阿姊竟穿着马靴。
“阿姊为何不上来?”
“我在山上练惯了剑,不喜束缚。与阿妹一车须我收敛,倒不如骑马来得自在。”
琴微絮轻声应了一下,把头缩了回去,把毯子叠好。
琴微生的声音再度传来:“栾城比京城靠南,到了这里可会不习惯?”
琴微絮撩开布帘,一双大眼睛瞧着琴微生:“栾城比这里暖和些,阿父给我带了衣物,便也不觉得不习惯。”
“这马车……是栾城琴氏的?你可常坐?”
“是,祖母特意叫人新打的,极其舒适。我也只坐了这一次。”
琴微生骑着马,晃晃荡荡。
“那回去便让人把布帘拆了,按上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