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遇到了师父,资助她开了这间店。
满红玉一大早就过来拿钱,语气酸溜溜:“傍上大款还用开店卖这种廉价破烂,我看呐,你也是劳碌命。”
路纷纷师承非遗传承人,并非是满红玉口中的廉价破烂。
她打开手包,取出一张卡扔到桌上,“欠条呢。”
满红玉核对完卡里的金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我说小纷,怎么说我也是你伯母,你那个妈改嫁都不带你,我们好心把你接过来,你高考那阵子还是我给你炖的鸡汤,这些恩情你说忘就全忘啦?”
路纷纷穿针引线,眼睛里没有情绪:“那是大伯给我炖的。”偷偷端给她喝,被满红玉发现,打翻了汤锅,和大伯吵架闹离婚。这个女人恶毒到无法形容,还特别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要不是你那个妈,我也会对你好,可她都做了什么?”满红玉年轻的时候整过容,一激动脸就特别扭曲:“她就是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男人的贱货!”
路纷纷懒声:“她听不见。”
“她敢回来我就敢骂,她敢回来吗!?”满红玉撇撇嘴,把卡收起来:“放心,我就是来跟你打声招呼,我那店转让出去了,过几天就搬去你堂哥新屋。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呢,是希望你以后别找来我家,省得我儿子看见你就失心疯。”
路纷纷抬眼,目光冰冷,她在思考,怎么把这个讨厌的女人扔进垃圾堆。
满红玉最看不惯的就是路纷纷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她想毁掉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可惜了,不管怎么欺负她骂她都能忍,忍到考上大学就再也没回过路家。
“算了,你就一白眼狼,再有钱我们也靠不到你!我丑话说到前头,你那富豪男人将来要是有老婆了,不要你了,你也别来找我们救济。把你带到这么大,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
这种看似为她好的言论,路纷纷从十六岁听到十八岁。寄人篱下,沉默是她唯一的武器。
路纷纷收起爸爸亲笔写的欠条。
“满红玉,我不欠你什么,你对我也没有养育之恩。今后江湖不见。”
她表面上总是温温柔柔,和那个女人一样招人恨,满红玉一脚踹翻了团扇货架:“小贱人!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就开起染坊来了是吧,老娘今天就砸了你这间小破店!”
这时,店里走进来两名戴墨镜的高大男人。
“太太,这人您认识么?”
路纷纷低头绣花:“不认识。”
“好的。”
满红玉被黑超保镖单手举起来,吓得大喊大叫,黑超保镖面无表情,挥臂一掷,满红玉像一团垃圾似地,被丢进了垃圾堆。她肥胖的身躯卷着饭盒、罐头以及一大堆剩饭剩菜往下滚,嘴里嚷嚷着要报警。
黑超大哥说:“已经报过了。你到店威胁明太太,抢走了她的钱。你稍等,片警约五分钟到店。”
满红玉砸东西再先,而且也确实拿到了钱,欠条一撕,路纷纷要是咬死说她抢劫,她就说不清了。
阿飞说:“太太,明先生今天开会迟了两分钟,叫我来接您去吃午饭。”
路纷纷撕掉了路父当年打给满红玉的欠条。
她觉得今天的天空特别蓝。
她终于,摆脱了那家人。
除了爸爸在世,路纷纷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轻松愉悦的感觉了。她像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煎熬的火焰变成温暖火光,将她未来的路照得一片明亮。
*
路纷纷喝了点酒,赶在八点之前回到家。
明时节每天晚上九点半就要上床酝酿睡意,她很遵守债主制定的作息。
她趔趔趄趄,一进门就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明时节闻到她呼吸间的酒气,低声问:“喝多了?”
“今天心情好,小酌了几杯,庆祝一下。”路纷纷靠在男人宽肩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