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宁娇娇也被这场面惊了一瞬,她愣在原地没有动,紧接着却见那玉佩化作的星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向自己袭来,根本来不及躲避!
……
“不问我将她藏在了何处吗?”
离渊看也不看半跪在地上的人,好似这个浑身浴血,几乎要维持不住人性的人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如同方才疯了似的落在禹黎身上的法诀,也不会让离渊一同承担痛苦一样。
禹黎偏过头,看向对荒地上幻化出阵法,试图破局的离渊,眼中尽是恶意与嘲讽。
其实黑袍少年的近况远比离渊还要糟糕,最起码离渊还能维持一袭白袍,纤尘不染的模样,可禹黎却浑身狼狈,他方才被盛怒下的帝君毫无顾忌地攻击,好不抵挡,以至于此刻皮肉翻滚,几可见骨。
当然,禹黎也知道,自己的疼痛,同样会反加在离渊身上,所以他不躲不避,仍由对方如疯狗般攻击。
“放弃吧,离渊,你应该知道,都是无用功。”禹黎不愿示弱,语气散漫,维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他生性骄傲不羁,不容许自己在敌人面前露出半分怯弱,哪怕敌人就是他的本身。
他同样在等待结果。
尽管所有的理智布局都告诉禹黎,杀了宁娇娇,彻底铲除这个能左右自己情绪的小花仙,便能独揽大局,可禹黎终究没有动手。
这就是他和离渊不同的地方。
作为‘情感’的化身,禹黎心中,感情永远站于上峰。
越是激烈的情感,他越是无法忘怀。
欲念,执妄,求不得。
“不要白费功夫了。”禹黎吐了口血,尽管有守卫相制,他仍是半点不见阶下囚的颓唐,反而笑道,“离渊,这是你自己设计的阵法,你应该知道,除非是消磨时间,否则无解。”
天界将士听着颇为奇怪,怎么会是帝君设计的阵法?
唯有离渊明白,因为禹黎与他共享某些记忆的缘故,这阵法确实是他曾经所做的。
是为了做什么?离渊却已经记不清了。
他皱眉,突然觉得自己记不得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些。
“将他压入焚天。”离渊恢复了一贯的云淡风轻,令守卫现行带禹黎离开,淡淡添上了一句,“归一间。”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唯剩其一。
而这焚天的归一牢,便是要将这“其一”也给堵死。
禹黎听见身后的传来的话语,反而又笑了,没有半点反抗,十分顺从。
其实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宁娇娇死去,也再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对方能够解开阵法。
只要宁娇娇死去,没有了情感上最后的束缚与羁绊,禹黎就会更加强大,而如果她能记起——
倘若宁娇娇珍视过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禹黎想,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些。
但凡她有那么一点在乎自己。
那那块玉佩,便是他予那小花仙最后的生路。
让她干干净净地,从里面出来。
轰——
原本黑暗的荒地忽然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就连百里外仍在作战的天界守卫和魔族偷袭者都不约而同减缓了手中武器落下的速度,不自觉地向天边望去。
被守卫押送的禹黎勾起了唇角。
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