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君深深看她一眼,强调了一句:“我们。”
杀鸦的表情更加茫然,烛幽君也没盼着她明白,摆了摆手,“人都在那边,你陪他看看。”
杀鸦神色一动,立刻着急地飘过去:“小老板,看见梅姐没有!”
司南星抬起头:“我也不认得梅姐长什么样,你自己来认!”
“来了来了!”
杀鸦飞速赶到,挨个凑过去看。
烛幽君看着垂方,看样子还不打算帮忙:“应付不了吗?”
垂方挽了个剑花,冷哼一声:“不用你们来我也能应付,不过就是不想伤了凡人而已。”
他对面还是那个女孩,那个能言善道的中年人在垂方一剑劈开了巴士之后,已经干错利落地吓晕了,倒是那个女孩,脸色苍白,身形微微颤抖,双手却一直紧紧捏着那串项链。
垂方一开始只是想制服她,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给他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来,更烦人的是地底下还有个伺机而动的猹精,时不时就要冲出来给他找点麻烦。
垂方气得恨不得一剑荡平这儿的小土丘,更可气的是烛幽君居然来了也不帮忙,还在那儿看笑话!
烛幽君看着地下,似乎那只擅长挖洞的猹精根本躲不过他的眼睛,他问:“灰慈不在?”
猹精在他身后露出一个脑袋:“今日我们不想找你的。”
“烛幽君请回吧,那些人你也可以带走。”
“可我还想要问点别的。”烛幽君没有回头,“你们在为谁消除罪孽?”
“看来你已经知道不少了。”猹精声音并不大,听着还有些怯懦,“总归是为我们自己人,我不会再多说什么的。”
“把蜃珠给我。”
他这话是冲着那个女孩说的,然而女孩却神色一变,更加紧紧捏住自己的项链:“不……”
她很聪明,知道这时候如果把蜃珠给他,他多半就会丢下自己,带着蜃珠逃跑了。
垂方冷笑一声:“悄悄,什么叫各怀鬼胎,你好好一个人,跟群心怀不轨的妖物混在一起做什么。”
那女孩脸色白了几分,抿紧了唇:“你懂什么……你懂什么!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烛幽君看了她一眼。
司南星见那边的人怎么也醒不过来,留下杀鸦看着,自己也站到了烛幽君身边,随手举起了断罪玉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这么多的罪孽……姑娘你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烛幽君倒是毫不意外:“她蒙骗这些凡人,利用银钱交易,将手中的罪孽转嫁到他们身上,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罪孽深重。”
“这群妖怪倒也狡猾,让她来做这个替死鬼。”
女孩茫然睁大了眼睛,忽然打了个哆嗦:“不会的,什么罪孽不罪孽的,你胡说!”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遭报应的,我、我……凭什么是我!那些有钱人,肯定也做了不少坏事,凭什么他们没有遭报应,我却要有现世报!”
她紧紧捏着脖子上的蜃珠,把它当成救命稻草一般,涕泗横流地哭喊起来,“灰慈!灰慈!你说要让我挣大钱,让没有人再能看不起我的!灰慈你在哪!”
“我要救我,你要救我,不然我不会把蜃珠还给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知何时钻进地底的猹精骤然发动攻击,她一身尖叫,翻滚着逃跑,猹精的利爪划过她的肩膀,鲜血迅速晕染开来,女孩的哭喊更加凄厉。
司南星皱了皱眉头。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烛幽君无动于衷,瞥了司南星一眼接着说,“但人间事,人间毕,还是应当把她交给警察。”
司南星的眉头松开了,烛幽君正要动手,天边忽然飞来一道符咒,打在刚刚钻出洞的猹精身上,它闷哼一声,缩进地底不再出来了。
一身藏青道袍的年轻道士御风而来,一手桃木剑,一手明黄符纸,看着烛幽君眉头紧皱:“阁下明明能够救他,为何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