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先进科技爱好者纷纷关注华国科技动?态,科学界、物理界也对盛明安投来目光,似乎全世界都在这一刻将目光投向了华夏这个古老?的国家。
他们?终于意识到华国是真正意义上的跻身于世界超级大国行列,往日?的诋毁和傲慢在此刻兵败如山倒,凶猛倨傲如潮水的表面褪下,裸露出内里的自大、恐惧和不怀好意的讨好,丑陋的面孔轮流粉墨登台。
全球各国局势越来越激烈,走?上执棋手位置的华国正处于权势更迭的风云动?荡中,而国民自信与日?俱增,傥荡迎接世界的审视。
接着便是联邦这个超级大国接连爆出丑闻,从学术界到政界,一个两个互相指责、推诿,彻底撕下伪善的面具,暴露资本对普罗大众的不屑一顾和践踏,暴露所谓的民主制度无数的弊端,然而最高统治者不停挑衅华国、制造矛盾,向全球各国宣告他们?联邦仍是世界超级大国。
可惜大家也都不是傻子,通过制造外部矛盾转移内部矛盾的政治手段不知道被多?少个资本国家用烂了。
联邦对外表现越凶,只能说明内部矛盾越激烈,所谓色厉内荏不外如是。
……
结束讲座后,盛明安还住在国宾馆,通过视频对话向维斯教授申请休学,维斯教授表示遗憾:“你永远是我的学生,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拿到MIT的毕业证书。”
恐怕得等到十几二十年以后两国关系和缓,或是MIT破例授予盛明安证书,否则他这辈子恐怕再也不能回MIT攻读博士学位了。
盛明安:“我记得,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维斯教授:“但愿我们?拥有幸运。”
盛明安感受到维斯教授的真诚和好意,却?没?再说什?么,未来变化莫测,谁都不能预料,就连重生的他也不能预料以后——
因为命运早已改变。
MIT学业中途搁置,以后只能留在国内,好在科大对他发出正教授职称邀请函,他也拿到科大博士学位,又有成果在手,足以担任一个正教授职称。
盛明安轻笑?,最年轻的科大正教授,新?闻发布出去估计又是一波网友的哀嚎。
捏捏有些酸痛的肩膀,盛明安起身出门,到医院时先买了一束鲜红娇艳的玫瑰,走?在林荫道上,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抬头?看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洁白的、软绵绵的云,心想天气真好。
“今天天气很好,过来的街道上开满扶桑花,鲜艳亮丽,我希望哥也能看到。外公说要来看你,已经买了飞机票,我之?前没?敢告诉他你出事,结果他自己偷偷上外网看到消息。”
“外公好生气啊,第一次骂我,说我不该隐瞒,不过我没?生气,因为他很担心我们?。关心则乱嘛。”
“我申请休学了,下个月提交档案任职科大物理系教授,九月份入职,可以带学生了。哥,你再不醒来就拿不到毕业证了。”
盛明安将花瓶移到窗台边,将红玫瑰插进花瓶里,一边整理一边对病床上的陈惊璆说:“话说回来,哥你可能不能出国留学了。你在美?国那边勾结华人黑帮,挖坑让高通跳下来,狠狠耍了他们?的事都被查出来了。”
以前很少说话,基本都是陈惊璆主动?,而他现在絮絮叨叨再多?都没?有人回应,盛明安不由感到惆怅,捏着一片掉落的红色花瓣喃喃自语:“陈惊璆,我就说一遍,听不到算你没?福气。”
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应该长篇大论从头?说起,还是简洁明了直接点题,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完全不浪漫也不够直接的切入口:“你知道由量子理论的波函数坍缩推导出的多?重宇宙理论吗?你知道的,原理那么简单。”
“世界存在无数未知的可能性,一旦人为干预,所有可能最终坍缩成我们?干预后的结果。”
就像前世的他死于疾病和暗杀,陈惊璆替他报仇然后自杀,而当陈惊璆制造出系统选择干预过去的盛明安的未来,所有可能最终坍缩成另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美?好的结果。
“这是科学的解释,玄幻一点的说法?就是重生、轮回,佛家里有一句话叫一花一沙一世界,我认为就是多?重宇宙理论。我之?前学数学,背诵单位,从个十百千到亿兆京垓,以为最大的单位是极,极尽无穷处。然后我才知道还有恒河沙、阿僧祗,佛偈里的数量单位精妙无穷,细细琢磨后反而深以为然。”
恒河沙无数,难以计量。
恒河沙平平常常,一如每一个人的命运,不管天才或愚钝,富有或贫穷,与浩瀚无边的宇宙、与无数重叠的时空相比都不过是尘埃之?余太阳。
但是恒河沙,佛生处,吉祥之?地,佛偈以恒河沙数喻三千世界。
传闻佛要历经三十千恒河沙数劫难才可修成正果,而在物理世界中,量子多?重宇宙理论里的未知可能就像散布在宇宙里的灰尘,究竟要多?少次的计算才能推演出一个HE的结局?
要历经多?少次劫难才能找到唯一干预未知的可能?
要经历多?少次失望、又有多?少次从灰烬中艰难重拾希望?
盛明安不敢想象陈惊璆如何克服量子理论的谬论,如何一分不差、一秒不少的计算黑洞出现的时间,又是怀揣着什?么心情去期待一个机会渺茫至极的希望,希望改变他死去的命运。
多?么渺小却?惊奇伟大的壮举!
没?有人会知道他曾做过什?么,没?人知道他深情至此,也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付出多?少,连他本人也不会知道,因为那个孤独痛苦、深情似海的陈惊璆死在恒河沙数之?一的宇宙里,宛如不起眼的尘埃,甚至再也不会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