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有180的身高,最近半个月又被各种炖汤、牛奶和补品流水似的喂,身高蹭蹭上涨,目测应该长高五公分。
外公昨天还嘀咕陈惊璆怎么不长肉,现在看来那些营养都补到骨头里了。
盛明安继而打量厨房里的陈惊璆,对方刚结束晨跑,还穿着宽松简单的黑色卫衣和蓝色校裤,脚下蹬一双杂牌球鞋,服装搭配既奇怪又老土。
但陈惊璆骨架好,身高体长、肩宽腰窄大长腿,又有一股超乎年纪的沉稳气势在,反而将那身不伦不类的搭配衬得低调稳重。
这时陈惊璆捧着汤盅出来,盛明安喊住他,食指敲了敲桌面:“牛奶再不喝该凉了。”
陈惊璆抬眼看盛明安,瞳孔蓦然紧缩,喉结滚了滚,下一刻那目光就越过盛明安落在他身后的海棠花,声音冷静镇定地说:“谢谢。这是天麻乌鸡汤,你趁热喝。”
“放着吧。”盛明安垂着眼皮,神情懒散,姿势闲适。
他坐在红木椅,左手搁在红木餐桌上,手指虚握牛奶瓶,右手垂在身侧,因为洗过澡,所以脸颊酡红、眼角红晕如涂抹胭脂,清冽的眼睛里充满放松和信赖。
皮肤很白,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像珍珠那样仿佛会发光的莹润的白,轻轻一捏就能在上面留下令人疯狂的红痕。
红木的淡红和莹润的白,形成极致的色差冲击。
极具侵略性的秾丽面孔,却有最干净纯粹的眼,那便是极致的反差。
盛明安不知道他毫无防备的模样能引出旁观者内心深处多可怕的恶欲。
陈惊璆执起牛奶瓶三两口喝完正要走,就听盛明安问他:“你要不要买新衣?我看你裤子短了。”
“校裤宽松,穿着舒服。”陈惊璆盯着喝光了的牛奶瓶说:“过冬的衣服都买了。”
“石膏什么时候拆?”
“医生说下周能拆。”
“嗯……你在自学物理?”
“随便看看。”
“物理是一门很严谨的学科,不要随便糊弄。如果选定了它,就要认真对待。”
许是情绪紧绷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啃完所有专业书籍的盛明安真的很放松,他的坐姿越来越懒,说话时的声音也不清脆了,尾音夹杂着有些软的鼻音,像羽毛划过掌心。
陈惊璆的左手手掌神经性地抽搐了一下,开口:“我…我还没决定好,我刚才出了一身汗,先去洗个澡。”
“不打扰你了。”盛明安终于抬眼看陈惊璆:“如果学业上有什么困惑可以找我。”
“好。”陈惊璆匆匆落下话便走了。
盛明安瞥了眼陈惊璆黑发下的耳朵尖,好像有点红。
他皱眉,看错了吧。
盛明安摸出手机联系私家侦探,差点忘记要调查陈惊璆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要求都已经打在信息栏里,发送出去后,正要退出,盛明安忽然想到什么,便又在信息栏里输入另外一行字:[另外一单生意,查这家高级疗养院里有没有一个年纪大约十七、八岁、可能瘸了腿的少年,比较沉默寡言,喜欢看诗歌类文学,总是披散着头发,嗯……左脸脸颊可能有灼烧的痕迹。]
系统:【宿主,您在找谁?】
盛明安:‘救过我的人。’
系统:【信息很模糊。】
宿主那段话里用了很多不确定的词语,说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救命恩人的具体信息。
盛明安:‘我能记得他就不错了。’
他那个时候可是个病情严重的AS患者,又在那家高级疗养院里备受惊吓,神智多少不清醒。
他就记得隔壁病房里关着一个毁容残疾而且寡言如哑巴的少年,拖着断了的左腿,黑发长得遮住脸,但还是遮不住左脸脸颊恐怖的烧伤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