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打发他出去,然后就坐下拿着纸上的字样跟扇骨上的字比对起来。
纸张已经发黄了,并且已经变脆,像极了宁王短暂脆弱的生命。
陆瞻小心拿在手上,细看纸上墨迹,当然不可能刚好就有“惠赠”二字,只能根据笔触来分辨。
陆瞻也不奢望一定就能比对出来,因为很可能这把扇子上的字,也有可能是托人所刻。
但就是有那么巧的是,三行字过去,他就已经发现了关键——扇骨上的“僡”,那一撇是落笔时是带着点钩的,纸上所有带撇的字,也几乎都有这个特征。
再往下看,“赠”字底下的“日”字,写的左低右高,中间一横不但两端都不到头,而且微微带弧,再看看纸上的几个带有“日”字的字,也无一例外如此……
第168章被拎成小鸡的宋濂
扇上的字可不是正经字帖的字,不存在摹写的可能,那么,除了这字就是宁王所刻写,还会有别的什么可能呢?
皇帝赐给他的扇子,难道竟然是宁王的遗物?!
可皇帝不是宁可看着宁王活活饿死也不肯去见他吗?
他不是在看到他留下的认罪书之后勃然大怒,连提也不许人提吗?
他不是连宁王的妻儿都不愿意给予保护吗?
他怎么……
陆瞻怕自己眼花,重新又仔细看了几遍。
可是不管看几遍,他都找不出说服自己承认眼花的证据。
那么,他的确是手头留着那个他恼恨至今的儿子的遗物?
那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还恼着宁王,那他为什么要把这扇子当作嘉奖赏给他?
若是不恼了,那他又为什么连提都不愿提这个儿子?
凝眉静坐半晌,他忽地把两张纸仔细折好收进怀中,又把扇子拿上,出了门。
“备马!去南城。”
……
被胡夫人收为义女之后,铺子里生意当真好了些,大约是周边百姓看在有胡家撑着的份上,恢复了一点信心。
这两日宋湘日间在铺子里帮忙,连去接宋濂的时间也没有,好歹到了第三日,李诉找来的新的伙计长安过来了,她这才抽出了身,跟对面的苏慕打了个招呼,自己雇了陈五叔的车往沈家来接宋濂。
说到这个,她又盘算着也该添辆车了,虽然马车有点贵,但他们出门总要雇车,也是一笔不小花销。
这么想着就透过车窗打量起街上的马与马车来——她前世直接成了拥有精巧奢华坐辇的晋王世子妃,除了去潭州的路上坐了一程简陋到极致的车,压根就没有坐过王府级别的马车,对普通马车的了解地竟是一片空白。
路上车水马龙,混行在人群里,她看了几眼,目光扫到车后两道正投过来的目光,便把身收了。
陆瞻到了南城,看见苏慕还在那儿,便驾马走过来:“你怎么还在这儿?”说完去看他身后正筹备中的铺子,又道:“什么时候能行?”
“重华说最多三天便可行了!”苏慕答着,又问:“世子可以有急差吩咐小的?”
陆瞻“哦”了一声:“我找宋姑娘。”
“宋姑娘去沈家了!”
陆瞻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