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旁听不语,看到重华在门下探头,便起身走了出去。
重华把宋湘回来的因由一说,陆瞻便看了他半晌:“跟踪?”
“是,不过目前平静,听宋姑娘说没发生什么。”
目前没发生什么,不代表将来不会发生什么,陆瞻是栽过大跟头的人,他说道:“先着人暗中盯一盯,看看什么人干的,随时回来报我!”
重华去了。
陆瞻回到公堂,正好审到蒋兴抵死不认罪,大理寺少卿着人要上刑的当口。
眼看着大棒要上头,他一声“且慢”,便接过衙役手里捧着的卷宗走到了大理寺少卿跟前,卷宗往公案上一拍!
说道:“我这里有蒋旺死前暗中转移家财的凭证,还有蒋旺之妻夜半私会外男的人证录供,同时还有给蒋旺妻子接生的稳婆的口供!
“所有证据都指向蒋旺妻子吴氏私行不检,在蒋旺外出行商期间或与人私通,而被后来归家的蒋旺发觉。
“再后来我又打听到,吴氏出身为扬州瘦马,是通过富商嫁给蒋旺的。蒋旺兴许相信她,所以将她聘为了填房。
“但我这里还有证据证明,吴氏婚后还与为他们做媒的富商私下有来往,所以我怀疑蒋旺或许生前就已经有所察觉,并且怀疑过吴氏早产了两个月的儿子并非他的骨肉,因而私下转移家财。
“但他的目的应该不是为给弟弟蒋兴。而是要通过抚养过自己亲生女儿的他留给自己的长女蒋氏。至于为何他未曾直接给女儿立遗嘱……我想,只怕蒋旺的死因也很可疑!”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满堂从立时震惊,公案后几位官员争相拿着卷宗来察看,一时间已无人敢开口。
而堂下趴着的蒋兴却忽然嚎啕痛哭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不住抽搐,而一旁的同知也虚脱地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瞪向了脸色青白的吴氏!
……
宋湘到了药所,只见店堂里一切如常,郑容在柜台后算账,伙计和徒弟们在抓药,只李诉不在。心里先安下来,然后把包袱放下问起近来的事。
郑容倒了杯水给她,道:“有四五日了,跟着挺拙劣的,天天从家门口跟着我到铺子里,又从铺子里跟着我回家,打量我不知道,有一日还打我前面走过来呢。”
“长什么模样?谁家的?”
“就一副家丁样。至于谁家的,你猜?”郑容边拨算盘边瞥了眼她。
宋湘觉得奇怪:“家丁?……莫非是周家?”
他们也没得罪过谁,只除了已经行刑了的周毅。
郑容停手:“就是周家,而且是周毅的次子周荣派来的。可能觉得咱们好欺负吧,一根手指头就可以随便捏死的那种,行事都不藏掖,昨儿夜里我到了家之后反过来跟了回去,就见他进了周家,并且还看到了周荣跟他碰头。”
“周荣想干什么?”宋湘凝眉。
郑容道:“你没发现李大夫不在?”
宋湘点头:“发现了。”
“他去周家出诊了。”
“周家?”
“是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周云飞的那个周家。”郑容道,“他前阵子劝架周毅的长子周胜和刘将军的儿子斗殴,伤了腿,然后上咱们这儿来求诊了。
“你知道这个周云飞是什么背景吗?他是晋王府周侧妃的哥哥!晋王府那个小世子的偏门舅舅……”
“你方才说谁跟谁打架?!”
宋湘哪里能不知道周云飞是谁,让她支起耳朵的是那个周家,周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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