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连忙引路,路上忍不住好奇:“敢问二位公子与宋家是……”
胡俨不擅撒谎,憋不出来。说实话又不愿交情言深。陆瞻好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的年纪,而且已经有个现成的谎言在,他便淡定说道:“我与宋姑娘的父亲是旧识,从前是忘年之交。而胡公子是我的朋友。”
里正恍然,道着“难怪”,遂把人往宋家引去。
……
铁牛到了宋家,嚷嚷着宋湘名字,顿时把宋湘姐弟都招了出来。
他先问了几句铺子里的事儿,然后就道:“上回撞伤你的那个人怎么又来了?他好像还认识你?”
端着簸箕的宋湘也顿住了……
陆瞻从这儿被铁牛救醒才两个月呢,村里肯定还有人能认得出他来,就别提把他泼醒的铁牛了,但陆瞻来兴平是为了给皇帝办事,再者他还在防备陆昀他们,这事显然不合适外传。
要是有人把他曾伤在村里的事传到城里,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她就说道:“铁牛,我跟他早就认识,他是我父亲的旧识,是城里一家大户人家的子弟。他上次伤在这儿,其实是来找我有急事相告,这件事对我来说特别要紧,你先别跟任何人说。”
铁牛跟陆瞻他们这些人和事都不相干,知道的越少越好对铁牛越好。
他却愣了:“他跟你们是旧识?”
“是啊,你忘了我在京城长到十二岁才搬到村里来?”
铁牛一击巴掌:“难怪我说你怎么醒来一看到他就像认得他似的……哎,那他跟你赔礼不曾?”
“这事过去了。总之你别说他就是伤在我家园子里的那人就行了。”
“那行吧,你不让我我就不说!”铁牛释然了。
“宋姑娘!”
宋家大门敞开,这时候陆瞻胡俨跨进门来,里正躬身前往通报,然后就要告辞。
宋湘唤住他,进屋取了两包点心给他:“劳烦四叔了,这个带回去给婶子尝尝。”说完又来请这两位进厅堂入坐,然后自己进厨房去沏茶。
陆瞻把铁牛打发到宋家来,自然是防着他当胡俨面说出来更多,这时候见胡俨走开,就问铁牛:“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
“知道啊,”铁牛道:“你不是湘湘父亲的旧识么!”
陆瞻猜出来定是宋湘跟他说过,心下顿时踏实。又想了下,唤来重华道:“回城后取三百两银票,再取些山珍来送到程家。”
说完他又面向铁牛:“上回蒙你搭救,走得匆忙也没来得致谢,还要请你谅解。”
铁牛倒也痛快:“既然你是湘湘的朋友,又还谈什么谢字?不用了!”
陆瞻道:“知恩图报乃人之本份。你若不想要钱,要不,我给你些田地?”
铁牛急着去放牛,见他实在非报答不可,也就随他去了。
胡俨没着急进屋,站在屋廊下打量这院子。
宋家前院里种着两棵不知名的树,墙头上架着一蓬凌宵,地面虽是泥地,只在中间铺了一路砖,但却很干净。
在药所里出现过的那只黄狗子正在吃饭,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撇下饭食跟在了宋湘身后,这一切落在他眼里都很新鲜。
陆瞻在潭州过过一年庶民生活,倒也罢了。只是那黄狗子不认识他,总在虎视耽耽盯着自己,让人不能不防。
但是这狗子在胡俨面前走来走去,却又并不防着他,心下又颇为复杂,不知胡俨到底跟他们得熟到什么地步才招到狗子待见的?
再看到宋濂,他想起上回在何家外头骗他找不到姐姐的事情来,便说道:“好久不见,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一下?”
宋濂骑在梨花背上,说道:“陆世子,我好想你!”
“少来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