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的管家被挟迫,只要人不死,唐震就会说出去。本来这件事宋湘做的极妥,若没有陆瞻他们惊动,宋湘把人放回去就完了,谁也逮不着她。
但偏偏陆瞻就把宋湘给撞破了,一堆人在那里,唐震不可能没察觉!
又本来陆瞻也可以袖手旁观,甚至还可以借机向何府邀邀功,但是怎么解释他刚好出现在这里是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唐震要是说出去,宋湘就得暴露了。
重华一直就觉得宋湘与陆瞻之间怪怪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陆瞻那句时不时挂在嘴上的“不管她了”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但他今夜被宋湘踹了一脚并没吭声,以及当初他还信誓旦旦说他跟宋裕认识,说她是个弱女子,结果却被宋湘当场打脸——
戏看得是很精彩没错,但要说他们之间没猫腻,重华是打死也不信了!
而他自己还在刷马桶呢,这事就不得不提醒一下他了。
“这还用问我?”陆瞻瞪他。
重华理解他的恼羞成恼,恭顺地退下了。
……
为了封口,杀死唐震当然也不现实,那么就只好用些别的手段。
好在他没有见到宋湘的面容,收拾起来也容易,侍卫们还扣着唐震在破庙里,重华回去后,便立刻挥退了侍卫,亲手扶了他起来,并假称方才路过遇见匪徒作案,是以顺手解了个围。
唐震自然且惊且庆幸,直叫回去要禀报何桢,告去官府,重华当时就翻了脸,说他们之所以会在此地出没是因为在附近组了个小赌局,你要是去何大人,何大人去告了官府,到时岂不是害了咱们?
唐震是无论如何得罪不起这些人的,便立时打消了告官的念头,且千恩万谢,一再相告铭记在心。
是以这一夜街头安安静静,便再没有像上次那般弄得草木皆兵。
但这一切宋湘是不曾察觉的。
徐洛这案子到此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疑虑,何桢没有乱政,也没有跟他提拔上来的亲戚徐洛勾结滋事,他只是因为怀念老友,又担心牵连自身,而把老友亲制的信纸当成赠与的遗物寄存在徐洛这里。
本来这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徐洛也肯定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但坏就坏在皇帝居然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知道东西就藏在徐家,所以让陆瞻来取了。
倘若事情无假,那么何桢看起来至少是个重情义的人,那么徐洛针对宋珉的事,何桢知道吗?
她又忍不住想,皇帝对何家到底又存着什么心思呢?他让陆瞻拿取这些信,目的是什么?
前世陆瞻肯定也是得手了的,可她记得,何桢不但官运顺畅,在这之后没几年他还升迁了。如果皇帝忌讳,那他就很应该下手整何家不是吗?为什么他并没有这么做呢?
“宋姑娘,楼下有人找。”
正出着神,房门被人敲响。
宋湘回神,一看想事儿竟想得忘了时间,窗外已经大亮。
正纳闷着是谁来找?掌柜娘子却已经忙着去厨下了。
宋湘收拾好出了房门,先在楼梯口往下看,只见尚且空荡荡的店堂里已经站了个人,一身蓝衣,长身玉立,看身影有些眼熟。
步下楼梯,这人听到楼梯响已经回过头来,还没出声先已冲着她笑了:“湘湘。”
“你怎么来了?”
宋湘惊异地走到付瑛面前,看看外面天色又看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而且这个时候他理应去上衙了。
付瑛清了下嗓子:“上次我看你跟这家店主挺熟的,猜想你要是进城了,多半是住在这里,所以后来就跟店主打了声招呼,请他在你来了的时候知会我一声。
“昨日我路过的时候这店家娘子就唤住我了,但那个时候你已经出了门。今日我恰巧要出趟公差,不用赶早去衙门,就先过来看看你。”
说着他又把手里拿着的几本书递过去:“这里是我问衙门里的老前辈借的几本字帖,他们家的小辈子弟都描这个,对濂哥儿习字应该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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