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瑶也搂着这个孩子,细汗和雨水让她全身湿润,如此潮湿不该抱着这个新出生的小孩不放。小孩子这么脆弱,她怕自己力气大一点就弄坏了。然小孩软软的手脚在襁褓中贴着她,在她怀中大哭。女瑶听到程勿的话,不觉微笑:“对啊,和你一样呢。都是毛没长齐的小孩子。”
程勿瞪她一眼,对上女瑶噙着笑的眼睛。她眼皮上撩,温暖的光华在漆黑眼中流动,程勿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快活、甜蜜。像是她用目光怜爱他一般。怀中一动,程勿再次低头:“呀,小腰,他踢我了。”
两人搂着小孩子,让其他魔教人士看得一阵焦急羡慕。他们也想凑过去看,但那两人出力最多,抱着小孩不撒手,教主威望犹在,他们不敢跟教主抢小孩。正是这般时刻,脚步声过来了。
众魔教人士一凛:谁?正道人么?
女瑶和程勿浑然未觉,在彩虹下抱着小孩逗趣。来人慢慢进入他们视线中,众魔门人士不认得这几个人,他们已经手按在腰间准备抽刀作战了,却见那远远奔来的小老头到近前脚步仍不停,大呼小叫:“徒儿,徒儿——”
程勿一讶,抬起了头,看到了熟悉的几个人——小玉楼派的一个糊涂师父,三个徒儿。
小老头张牙舞爪地就要往前扑,被身后一只手提了回去。女子无奈吼道:“师父!说了不要乱认徒弟!”大徒儿、唯一的女弟子陶华先追着师父过来,一路跟人道歉,到跟前看到程勿和女瑶,还有两人怀里抱着的新生小孩儿。陶华一愣,看着他们张口结舌。
二徒弟喻辰也赶来了,看到天光熹微、少年男女怀搂新出生的婴儿,俱是一身狼狈、两手鲜血。他也愣了下,跟着自己的师姊一起不知道说什么。
三弟子、胖乎乎的张宝费劲地追上师父和师姊师兄,他同样看到了程勿和女瑶。张宝瞠目结舌下,脱口而出:“程勿,小腰……教主,你们……你们这么快就生小孩了?生小孩这么快么?”
女瑶和程勿共同抱着怀里的这个小孩儿,闻言一呆,然后双双脸红:“……”
……
一夜小雨后,秦霜河平安产子,皆是女瑶倾力相助之果。然有人过得却不如意。先是被露水浇了一晚,第二天进了城镇找人,没找到;晚上夜神抱着酒坛子在雨里倒了一晚,夜神张茂的惨况难以用语言形容。
白落樱走了,留下来三个天鼎阁的尸体给他,除此之外没有只言片语。
张茂拽着两个喽啰,任毅和陆嘉,愤怒无比:“我做了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两个喽罗发抖:“夜、夜、夜神……我们不知道。”
张茂指着他们鼻子大骂:“自从你们两个出现,她就只和你们好,不理我!她现在还走了,是不是你们背着我蛊惑的她?”
喽啰们跪地:不不不,这事绝对和我们无关。
他们任劳任怨地陪着张茂,张茂平时滴酒不沾,然这时候居然抱着酒坛子纾解心中郁闷。他将平时的坚持抛掷脑后,他抱着酒在雨里疯了一晚。他质问任毅和陆嘉——
“她为什么离开我!说不出就杀了你们两个!”
任毅和陆嘉见着发酒疯的张茂,微微鼓起了勇气:“夜神大人,圣女大人离开,恐怕是因为害怕你的缘故。”
捧着酒坛淋雨的张茂凌厉无比的眉头挑起,他命令:“继续说!”
张茂发酒疯,只有这时候最安全。两个喽罗一边被张茂拽着淋雨,一边哆哆嗦嗦地说自己的想法:“您平时杀人不眨眼啊,脸总沉着啊,满身煞气……听说我们圣女大人是从小娇宠惯的,她怕你也正常。”
张茂怒问:“那她走前杀那三个杀手何故?!”
两人:“……许是圣女怕那三人在您昏迷时对您不利,所以把人杀了。”
张茂的脸色微微缓和,他张口想说什么,两个喽啰眼巴巴看着。却见张茂高大身形一晃,他抱着酒坛子倒地,哐当砸在地上,晕了过去。
任毅和陆嘉唏嘘:“……”
夜神的酒量,还是这么弱啊。
他们费劲地把张茂从雨地里搬到屋里,擦把汗:哎,谁知道圣女为什么走了啊……说害怕,他们两个还没怕呢,白落樱怎么可能会怕成那样?恐怕还有别的原因,但他二人决定装不知道。
两人凑活着睡了半宿,陪夜神折腾一天一夜,两人心身疲惫下,早上睡过了头。他们醒来时匆匆爬起来转身查看夜神,却见屋子里空荡荡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夜神走了。
根本没理会他二人,将他二人直接抛下。对夜神来说,两个小喽啰,终究是过客,不如白落樱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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