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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体育场到处都缠着彩旗与横幅,宴旸在腋下夹着纸笔,手中的单反被她琢磨出了花。
关合的侧门带动刮响旗子的风,她被吸引住视线,一回头就看见从更衣室走出的乒乓球队。
程未夹在稳健的队伍中间,不慌不忙地低头玩手机,统一的白球服做工简单,穿在他身上就像牛奶找到了透明瓶子格外清爽适合。
这些选手是各个学院的兵乓代表,他们在颁奖典礼见过宴旸,自然都冲程未吹着欢快的口哨。被挤兑的人疑惑地抬起头,他的目光穿过高高低低的头颅,宴旸站在装满乒乓球的竹筐旁正抱着相机试调焦距。
她套着酒红色的大衣,马尾高束,上下嘴唇红的不均应该刚喝过水。天冷人懒,自从入了冬宴旸很少扎头发,她今日猛然一变,倒让程未想起将要枯萎却回光返照的玫瑰。
虽然程未还记着瑜伽房的过节,但看在她这样漂亮的份上,他不准备与小丫头计较。
黑色单反分走宴旸所有的注意力,程未正准备把它抢走,从看台走下一位衣着老成的男生,他绕到宴旸身边手把手地为她教习。
‘接受教育’的人全然没有同他在一起的神气,她温顺地垂着眼睫,浑然不觉自己的肩膀正被男生搭着手臂。
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甩的噼啪响,程未冷冷睨了一会儿,球队队长捋着头发,轻轻细细地唤他商量出场顺序。
蓝色小棚随意摆着几把塑料椅,队长把枸杞茶倒入一次性纸杯,趁热递给他。程未全然不顾她晾在空中的手,只紧紧盯着捣鼓相机的男女,眼神如双刀滋出的火花。
见状,她默默将纸杯攥在手心企图用咳嗽声换来他的后知后觉。
自然懂得这声干巴巴的提醒,程未转回视线:“抱歉,我刚才在看师大与农大的切磋。”
队长捏着杯口在掌心转来转去:“看样子,学弟有喜欢的人了。”
他黯了黯眼睛,随即又笑出来:“如果没有记错,队长找我只是为了谈出场顺序。”
队长如鲠在喉,连笑意都比平日勉强:“谁说不是呢。”
送走过分热情的王副部,宴旸在第二排的球桌找到与外校切磋的乒乓球队。她仔细巡视一圈,并没有发现‘目标人士’程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