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铺还空着位,宴旸祈祷这人从江城上车,可靠良善,单单存在就可以拯救她难明的现状。
火车鸣笛前一秒,闭合的门被拉开。程未戴着黑底红字的棒球帽,圆框眼镜,行李箱轮碾过劣质的地毯。
脚步停在生着怪味的男式渔夫鞋旁,程未抬头一望,它们的主人正叼着烟头,盘腿玩着儿童益智纸牌游戏——丁钩钓大鱼。
眉头轻皱,他正琢磨火车上出不出售空气清洁剂,身后人哗啦啦掀起被子,又惊又喜:“程程宝贝,你可算来啦!”
手中的拉杆脱离控制,咣咣铛铛砸在地面上,他回头,极其诧异地冲宴旸挑眉。
这是什么玩意儿?
省略程未满脸的惊悚,她踩着拖鞋,接过他的牛皮包、装满泡面搭档的塑料袋。
弹弹红烧牛肉面的外壳,宴旸撇嘴:“真小气,我喜欢汤达人。”
“我自己来”,接过被撕开的包装袋,程未见她如释重负地呼气,便顺着话朝下说:“你要是饿了,我去餐车帮你买,嗯。。。喜欢吃什么味的?“
“豚骨是拉面的正义!”她答得一本正经,就像随堂背诵《逍遥游》的好学生。
扫一眼嗑瓜子看戏的街头兄弟,宴旸忽然说:“程程,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啊?”程未一片茫然,蔬菜包倾洒几粒萝卜丁。
双手抄胸,宴旸扭头‘哼’了声,理所当然地生气:“你要是真心爱我,怎么能连我最爱的拉面口味都不知道。你除了游戏出装顺序,什么都记不清楚!”
拎起贴身背包,她翻个白眼,香槟色的眼影很有厌世风:“程未,是时候出去谈谈我们即将灭亡的爱情了。”
被半推半搡挤出门,程未任她拽住衣袖,傻儿子似得一路拖到茶水间。靠着墙壁,宴旸揉着紧张到僵硬的苹果肌,心有余悸。
“真是难为你了。”
他微笑着摇头,假扮男友。。。这种求之不得的事情,真希望能为难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