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到清净地端坐在另一端的人,花惜月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怎么都是我在哄,你倒是也哄哄啊!”
魏燕雪神色不耐地瞥了她一眼,径直接过碗,舀了一勺凑到苏婳嘴边道:“吃!”
花惜月:“……”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这样哄,狗都不吃!”花惜月又将碗拿了回来,继续哄苏婳吃饭。
苏婳看着再度凑到脸边的调羹,却突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可怜兮兮地道:“我要阿渊,我要阿渊!”
苏婳清醒的时候,花惜月不说见着她哭,就是神色波动大些都没看见过。
如今才知道她这小师妹哭起来有多要命,她还知道一边哭一边看人,才哭两声,眼睛就红了一圈,金豆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滚。
她的哭声并不大声,就像瘦弱的幼崽叫声似的,直直地往人心里钻。
花惜月觉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看见苏婳这副模样就心窝子痛,别说一个阿渊了,她就是要水里的月亮,她也得想办法给她捞上来。
然而月亮还没等她捞就自己上来了。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车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孟檀渊蹙着眉弯腰进来,看着苏婳的模样,开口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怎么哄的?”
花惜月收回手,将碗放在中间的小几上,腹诽道:“还能怎么哄,用嘴哄呗!”
苏婳一看到孟檀渊,眼睛都亮了,人也不哭了,伸出手便要抱,“阿渊,要抱,要抱嘛!”
孟檀渊眸光暗了暗,垂眸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喂她。”
几乎是话落,魏燕雪便推开车门下了马车。
花惜月看着魏燕雪“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闷声发笑。
从天女山离开的第二天,苏师妹就清醒了过来,不过人却变得浑浑噩噩,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对她们的记忆也时有时无。
为了不耽搁行程,她们便买了一辆马车上路,一路上她和魏燕雪还有孟师兄简直是当爹又当妈,给这小祖宗折磨的都快产生阴影了。
想起魏燕雪每次被苏师妹缠得不耐烦,想要发作又忍耐下来的时候,花惜月就觉得好笑,但同时她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个女人了。
花惜月想罢,抬眸看了眼苏婳道:“孟师兄,那我就先下去了,师妹刚刚一口饭都没吃,你记得让她多吃点哈!”
孟檀渊点了点头,等她们下车后便将车门关了起来,马车再度开始向前行驶。
孟檀渊刚刚坐下,苏婳便没骨头似的蹭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绕到他身后,勾住了他的脖子。
孟檀渊眉心微皱,沉声道:“好好坐着。”
苏婳瘪了瘪嘴,又想哭,“阿渊凶我。”
男人低叹了声,似是无奈,“没有凶你。”
“那阿渊都不抱我!”苏婳得寸进尺。
孟檀渊缓缓伸手将人打横抱坐在腿上,一手拿起桌上的碗道:“那婳婳要乖乖吃饭。”
苏婳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饭,不太高兴地将脑袋埋到了他的颈窝,瓮声瓮气道:“不想吃饭,想吃糖。”
男人五指微紧,喉结滑落,清澈的眼神倏然暗沉,“听话,到了集市就给你买糖。”
“要糖人!”
“好。”
“还要糖葫芦!”
“好。”
“要和阿渊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