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辞早上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他看了眼手机。
8:12。
被角从肩头滑下,脖子上和胸膛前尽是斑驳的红痕。
顾念辞扶着床勉强撑起身子,拿了一旁椅子上的浴袍,托着沉重的身体进了浴室洗澡。
等他吹完头出来时,裴尚言仍旧没回来。
他向窗外看了眼,雪不下了倒是又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打在车棚上,可见雨势不算小。
他收拾妥帖出了门,正巧在门口看见隔壁同样伸着懒腰出来的祁长青。
顾念辞走过去打招呼,两人边说边下楼。
“昨晚没睡好?”本是一句很自然的无意之言,顾念辞说出口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小了几分。
“嗯,声音太大……”
顾念辞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雨下了一夜了,”祁长青指着不远处的车棚,“落在车棚上面那声音挺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雷公电母在开party呢。”
顾念辞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昨晚他怕这房子不隔音,好几次都提醒裴尚言小点动静,自己憋的脸都是红的。
他心虚的转过头,还好没打搅到别人。
下楼前顾念辞给裴尚言了短信,现在仍旧没有回复。
顾念辞收起老板娘。
那老板娘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看见他时还有些惊讶。
“早上,大概六七点钟的时候,那位裴先生坐着缆车上山了,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了嘞。”
裴尚言并没有跟自己说过,顾念辞忙问:“他有说他去哪个峰吗?”
“喔……他问去次峰的锡安教堂坐哪个缆车……是去山腰的教堂了吧。”
顾念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的,谢谢……”
“轰隆……”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响声。
脚下震颤不停,靠近桌边的杯子一瞬间被震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碎片迸溅到顾念辞脚边,他的心突然跟着一沉。
大概过了几秒后。
震动和巨响都停止了。
祁长青和大堂里的人忙跑出去看。
山上的石头卷着电缆尽数堆叠在公路上,纷飞的烟尘这会儿还未完全消散,巨大的石块裹着沙砾足足绵延了数十米。
顾念辞跑出去时,还能看到从山崖上滚落的石子,近百米的道路坍塌,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巨洞。
山体滑坡!
红色的缆车被石头砸的变了形,顾念辞突然觉得意识也像是被石头压住了。
裴尚言会不会还在缆车上……
他一时有些喘不过气,只有扶着身旁的椅子才勉强支撑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