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言拿到证据回医院的时候,就看到顾念辞正躺在床上安详的睡着。
这么多天他背后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原先苍白憔悴的面孔也终于有了血色。
他凑近去看这个人,睫毛密密的铺在眼下的皮肤上,像是一截细小的羽毛。
裴尚言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在那羽毛上轻轻蹭了蹭,又蹭了蹭。
“裴律师趁我睡着占我便宜啊?”
顾念辞突然出了声,而裴尚言的手还停在眼皮上,呆呆地不知道收回来,这下抓了个现行,他想抵赖都没了法子。
裴尚言轻咳一声,刚想站起身,却被人抓住了领带:“病号的便宜也要占啊?”
裴尚言被他蛊惑的凑近,两人的呼吸几乎融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的。
在绝对的心动面前,他只有招供的能力:“嗯,我不是正人君子,我趁人之危。”
裴尚言将顾念辞快要盖眼的头轻轻地拨到一边,声线低得已有些哑:“那顾医生愿意让我钻空子吗?”
顾念辞不甘示弱,稍微仰头抬起上半身。
人附到裴尚言耳边,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得人同意,便不算趁人之危。”
他的嘴唇几乎贴上裴尚言的耳垂:“我如今同意,让你为所欲为。”
暧昧的氛围一朝被烘到顶峰,和缱绻碰撞,两方交接之下,天边那一抹晨阳仿佛都失了颜色。
薄荷香不再具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反而掐住了裴尚言的软肋,让他头晕目眩,身体几乎疲软。
顾念辞如今身子还虚弱,他绷着下颌,喉结像是运转中的齿轮,忽上忽下,显示着主人此刻遭受了多大的煎熬。
他突然开口,语气似认输,又掺了点纵容:“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禽兽。”
他抓过一旁的被子一把将人盖住,手撑在被子两角,慢慢俯身在顾念辞唇上轻咬一下:“劳烦顾医生和我谈谈正事。”
顾念辞看着这个已有些切齿的男人,眼神不遮不掩的落到某个地方。
西装裤面料挺阔板正,稍有些异样便能一眼明晰,显然那个地方已经有些兴奋。
顾念辞悻悻闭了嘴,觉得自己只撩不熄火真不是个东西。
裴尚言拿了顾念辞的电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插上:“这里面便是陶大川掌握的证据。”
他在顾念辞身后垫了一个抱枕:“原版那个已经被金警官带走,这是我拷贝的一份。”
他拿了一旁方便顾念辞吃饭的床上桌,将电脑放了上去。
电脑出一声轻响,u盘已经成功接入,可那只手却迟迟不点开。
顾念辞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说:“我爸……是不是也在视频里?”
裴尚言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陶大川在那个贩毒集团里只是个蹲查监控的警卫,那天叔叔在屋里生的一切都有记录……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顾念辞缓慢的点了头,他手指放在触摸屏的上方,最终决然的点了下去。
屏幕上显示晚上11:36分。
顾爻走进屋子的那一刻,裴尚言就察觉出来顾念辞绷紧的身体,他的手寻了桌下的手紧紧握着,试图让他安心。
顾念辞死死盯着画面上的人,他保存了不少顾爻的照片,笑着的,正经的,严肃的,可都没有哪张比现在更生动。
屏幕上的那张脸,还是他六岁时记忆中的样子,他走时才3o岁,如今再次看到,却不由自主红了眼。
画面显示的地方是个极宽敞的屋子,里面塞满了床位,昏暗的黄色灯泡上趴满了蚊虫。
铁制的上下铺上不少人已经躺着,杂乱无章的桌子椅子挤满了每一个角落。
顾爻跟上铺的一个人说了会儿话,随即从床下拿了洗漱用品,去了隔壁的大水池子。
监控里有一段时间没再看到顾爻,倒是有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来,坐在顾爻床上磕着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