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片片闪着灯,像是月球上的环形山。
黑夜被照亮了一方,有一处的灯光分外亮,顾念辞猜是黎棠的那座玻璃花房。
他扭过头,看见桌上的那根海棠簪子。
昏暗的房间里,它再不似白天那般亮眼,可即便如此,顾念辞仍不敢太过直视它。
白天的一桩桩,一件件,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剖白,去消解。
他现在甚至觉得在内华达时自己第二天的坚持很是可笑,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叫裴尚言的名字,心底那个匿在阴影处的答案清晰直白却让他难以接受。
事情朝着割裂的方向展,他过去拼凑出来的裴尚言和如今别人形容的以及自己看到的全然是两个人,他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魏楠那件事怎么算,酒吧后门的所见又怎么算?
第二天一早,顾念辞是被外面的雷声惊醒的,他像是一时没缓过神,呆愣地盯着玻璃上下滑的水珠。
又一阵惊雷响起,雨势渐大,顾念辞赤脚走至窗边。
右右来到他脚下蹭他,他才回过神,觉得自己有些在秦思楚——他竟在想外面的那些丽格海棠该怎么办。
门被敲响,顾念辞走过去打开。
craig看到他仍穿着浴袍的样子,便知道他这是刚醒。
顾念辞开完门便去洗漱,craig却总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开门看到自己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他靠在门边跟人闲聊,带着八卦的意味“裴尚言昨晚不是和你住一间房,今天怎么从朗风房里出来了?”
他觉得顾念辞是欺负人的那一方“你把人赶走了?”
顾念辞随手将头扎起,却现手腕上没有头绳,才想起自己根本没带。
他语气淡淡地叫craig帮忙“外面桌上有个钗子,帮我拿一下。”
craig转身去拿,“呦。”
惊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钗子被递过来:“这哪来的?还挺精致。”
顾念辞没答,倒是回了他第一个问题“人不是我赶出去的,昨晚自己自愿走的。”
他还有精神跟craig开玩笑“说不定是你们律所排异心理太浓重,你作为股东要记得给裴律师做一下心理疏导。”
craig不听他扯,倒是收起那副不靠谱的样子,神情认真起来“你说你拒绝人家干什么啊?我反而觉得裴律师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顾念辞将嘴里的泡沫尽数吐掉,刷完牙又去剃须。
就是不接这一茬。
淡淡的薄荷清香在整个房间萦绕,须后水的味道说淡不淡,说浓不浓,却足够压下顾念辞心里那点不平静。
他绕过craig去换衣服“教授没听过一句话?”
“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愿不愿意。”
顾念辞整理着衣领,继续说“感情这种东西即便合适,对方不愿意也是强求不得,更何况是两个不合适的人。”
craig知道他一旦认准一件事,便会执拗到底,很难拉回来,他不欲多说,秉持一个点到为止。
“今天下雨了,除了泡温泉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和长青准备回去,你要留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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