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辞觉得这律师怕是微醺了,交通法背的滚瓜烂熟,这会儿还想着知法犯法不成。
他将这人的手拿开,开出了一条生路。
毒蛇如今就在眼前,那苹果……他又一次接下了。
“抱歉,我忘了。”
他后知后觉,绕过裴尚言便去了主驾驶。
裴尚言原本沉下去的心情被他这状似落荒而逃的动作打散了,笑意被提了起来。
他看着顾念辞拉开车门,唇角几不可见的勾起。
薛妍正跟自己男朋友解释晚一点来接自己,没注意到两人车外的举动。
顾念辞系上安全带,正要启动汽车时,一瞬间手却顿住了。
像被打开了什么暂停按钮。
他盯着中控台上的白瓷狗,眸光晦暗不明。
裴尚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下安全带进入卡槽的声音遽然一响。
顾念辞回过神,目光触及到后视镜上看着手机的薛妍,堪堪强压下心底的震惊。
顾念辞以为只有自己留着那只瓷狗。
他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可手指微微颤抖之下,竟是连启动按钮也无力按动。
裴尚言帮他按下,手指擦过颤抖的手背,像是不耐的侵略又像无声的安抚。
车子稳稳开出,可顾念辞的内心却不似表面平静。
等红灯时看的是瓷狗。
打弯时看的是瓷狗。
避让行人时看的仍是瓷狗。
这个在幼时代表友情的一团硬石头,那时便将他的平静砸出一个大凹槽,如今又搅的他不得安宁。
他有时想,幼时的裴尚言总该是真心的,那时的友谊就像这只白狗一样不添丝毫杂质,纯洁的不染纤尘。
所以他很珍视,也许这也是他这辈子得到的为数不多的重视。
路程已经走了三分之二,可车上的三人各怀心事,车里前所未有的安静。
顾念辞憋着不说,裴尚言却是没了耐心。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瓷狗我还留着,黑色的那个……还在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像是有暗流在暗处涌动,波光乍现,惊扰得也不知是谁的心。
“很多年前就碎了。”
顾念辞音淡淡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像个蒙昧的囚徒,一切动作只能顺从本能。
阳光擦过挡风玻璃的边缘,照在裴尚言脸上,睫毛在他眼底留下一个月牙般的印记。
听到顾念辞的话,那弦月牙颤了几颤。
手隐晦的攥着安全带的系带,裴尚言不在乎那久未充血的手指,同样淡淡地回了句:“也是,这东西那么容易碎,烂了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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