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身后人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终于耐心告罄,厉声重复:“放手!”
“不。”
裴尚言看着他开口,神色复杂,“再陪我一会儿好吗?”
他近乎无赖的动作激怒了他。
顾念辞烦的只剩两个字:“疯子。”
“是,是疯了。”
明明还有几十分钟就要上飞机,他却还在这里和这个早掰了的人纠缠不清;明明不喜欢这种烟酒漫场的感觉,他却在得知他也会来后毅然答应过来;明明假期只有三天,他却依然飞回了国,飞机上梦到的还是这个早掰了的人。
他早就疯了。
顾念辞开始剧烈挣扎,可怎么都脱不开桎梏。
理智灼尽,他开始不顾一切的反击。
口无遮拦之下,话就像一个个磨锐的箭矢,破空的刺向裴尚言。
他终于撕下温吞的面具。
“怎么,裴大公子当起了贞洁烈女,要对拿走了你初吻的人纠缠到底,不死不休吗?”
裴尚言的瞳孔骤然缩紧,手上的力气更大,像是要把那截骨头捏碎。
顾念辞疼得冒冷汗,嘴里却依然克制不住嘲讽,“说到心坎上了?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眼神多让人恶心,来自二世祖的好奇心和占有欲还没消失吗?因为之前没得到,吃不下睡不着?那等得到了呢,玩玩再扔了?”
他仍然这么惦念他,该夸他一句毅力十足吗?
一个个问句抛过来,带着漫天的怒火,撞的裴尚言脑袋昏胀。
他从没这么想过。
顾念辞使尽全力去掰裴尚言的手指,一向温润的面孔此刻出现了刻薄和厌恶,语气不屑,“公子哥都是这样,你们的花花肠子都串成串儿连在一起吗?”
手稳稳不动,他终于像是疲倦了,声音低软却清晰。
“你们不配谈爱……”
身边的人却突然撒手,像是被箭矢刺中了心脏,破空声传来,顾念辞以为自己也要死在利箭之下。
“哗啦……”
墙上的镜子应声碎裂,而裴尚言的拳头直愣愣砸在上面,玻璃刺进了肉里,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台面上,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
他看着顾念辞,眼里血丝像一个蛛网,他笑起来,可说出的话却寒意森森,“是吗?原来我这么不堪。”
后来拱局的那位把酒店的经理找来了,那人一看闹事的人是裴尚言,原本阴翳的脸顿时开成了太阳花。
“快,裴公子有些醉了,快给他包扎包扎伤口。”
喝醉了装的二五八万,撒泼打滚的地痞流氓比比皆是。
他这种举动在酒吧算是正常的。
裴尚言挣开身边人的搀扶,冰冷的眼神一动不动的锁着顾念辞,大步出了卫生间。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裴尚言把他们刚刚包间里的桌子砸了。
顾念辞自嘲的笑笑,看吧,他把二世祖的猎艳搞砸了,把人弄不爽了。
身后的汽车出催促,刺耳的喇叭声将顾念辞拉回现实,外面又开始下雨,他拦了一辆出租回了家。
他当时可能也有一瞬觉得自己残忍,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承认,一个对任何事都不在乎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毫无损的生存下去。爱情,亲情都只会伤害你。
窗外霓虹耀眼瑰丽,他坐在车里静静看着,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癫狂的梦,梦里呼吸都是沉的,醒来后现一切尚未生,可仅仅只是小心翼翼地回味,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