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音让陈眉好好养伤,这几日都是卫封寻来的那名婢女慕秋在侍奉她。
这几日里,齐军自冈羊道被迫退至陵阜城外,赵吴两军合力,齐军在地理与战术上还是吃了亏。
新的营地刚刚搭建好,卫封如今已能下地,内力也恢复了不少,他正与几名将领在议事。
庄妍音坐在土堆上远眺夕阳暮色,见钟斯正向她走来。
“钟大哥,你没有与皇上议政了?”
“皇上与几位将军议事,我已得闲了。”钟斯笑着凝望她,如今眼中俨然兄长呵护妹妹的宠溺,“军中是不是无趣得很?”
“不啊,能跟在你们身边我觉得是一件幸事。”
“何出此言呢?”
庄妍音远眺着前方,成片的营帐,有序行走的士兵,不远处与兄弟抢野果吃的小兵。
晚霞渲开单调的云,让天际的云朵绚烂绮丽,远山如黛,这是最古朴又诗意的画卷。
“军中不单单只是成群的冰冷盔甲,还有将士热血,还有这无边际的疆土。我梦见未来这全都是大齐的天下,也许百年后史书上会记载恢弘热血的陵阜之战,会写到英明的皇帝,聪颖的军师,骁勇的将军,还有无数不惧生死的男儿。后世人会向往这个充满硝烟又开往和平的时代,但他们只能从史书中看见这个时代,而我是亲眼看见这一切。”
庄妍音笑起来,眉眼弯弯似月:“我很开心重活一次,遇见你们。”
钟斯抬手想揉她脑袋,察觉如今身份有别,收回了手。
庄妍音悄声道:“我哥哥不在这,想挼就挼。”
钟斯瞅了眼左右,飞快挼了一把她脑袋,两人四目相对,仿佛都回到那些天真青涩的岁月里,大笑起来。
钟斯道:“士兵说军营外有一片花地,想不想去看?”
“走。”
营地外竟有一片牡丹花地,中间横出高墙隔开。
钟斯也是第一次见,兴奋地冲上前想为她摘花,竟不知怎么就顺着那斜坡走上了土墙上。
黄泥砌的墙,少有人踩踏,钟斯上去后那斜坡处就碎裂了开,他回头才发觉这是横墙,吓呆在墙上。
庄妍音忙道:“钟大哥你别怕,这墙只有我这么高,你往下跳。”
“我我恐高!”
“没关系的,你闭上眼,我让士兵来接你。”
跟随着他们来的两名士兵与慕秋都赶来接钟斯。
士兵的手够到了钟斯脚踝,他惊慌甩袖:“别!别碰我,让我静一会儿。”
庄妍音忙让士兵先停手,但士兵也许也是初次瞧见他们的军事会恐高,愕然瞪大了眼,候在一旁,替钟斯尴尬。
钟斯惊慌之下,竟踩空往后栽下去,只留下一声惊呼。
“钟大哥!”庄妍音忙指挥士兵去墙的另一头。
几人绕过来时,正见钟斯被一年轻秀丽的女子横抱在怀里。
钟斯还是发愣的,女子嫌弃地瘪瘪嘴,手一扔,钟斯滚在了花团中。
“屁高点地方,也不嫌丢人。”少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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