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嘴说:“我喜欢有哥哥在。”又继续问道,“那他们的皇宫可以进去玩吗?听说皇宫里有很多宝贝呢。”
卫封眼前浮现起大齐的皇宫,金碧辉映,美不胜收。
“皇宫没什么好玩的,越高的地方,人越是琢磨不透……”
很快,她没再问几句便睡着了,安静合上眼,长睫卷翘,肉肉脸颊被压得粉嘟嘟的。卫封轻抿唇角,她这般天真无邪,并不是不知男女大防,只是对他才亲近。反倒是他没有妹妹,也从未在大齐皇宫与其他妃嫔所生的公主们亲近过,不知如何对待小女孩儿。
他并不该时常责备她的。
卫封欲回房,但一时不好抽出手来,她睡得正香。他便一直坐在一旁,直到她翻了个身,他才拿出手。
女童小脸上压出手指印,他莞尔,起身往油灯里添了些油,挑了一次灯芯才离开。
翌日,卫夷去城中彻查了一番,一切都与那陈久所说的没有出入,那走贩也的确是被镖行记了黑名,都在找他讨债。
卫云凝思道:“公子可还记得,昨日那盐商失口之下道了一句‘如今总算可以交差’,如此推断,他并非是这盐庄真正的东家,上头指不定还有位高人。”
这是自然,卫封一直记得这句话。
卫云道:“既然他亲睐公子的剑法,不如公子便与他比试时让他赢两招……”
“我不会让剑。”卫封道,“真正慕剑者也不会受剑士让剑。”
卫云忙道:“是属下思虑不够,属下的错。”
夜里,卫封又在刚入睡之际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响在屋中。
他掀开帐帘正要下地,正见那提着油灯的小女童。
她仍夹着昨夜那个小枕头,黑发及腰,温顺可怜。
“哥哥,我今晚也可以同你睡吗?”
卫封敛眉,端坐床沿,他人高挑,居高临下望着她道:“谁放你进来的?”
她愣了下,忙摇头:“是我自己推门进来的,门没有关,不是卫夷大哥帮我开的门哦。”
说完,她放下油灯,抱着小枕头走向他的床榻,瞅他几眼,还是很害怕他不答应,但又不想放过这机会,踮起脚尖爬上了床榻。
被窝里还有余温,与他身上清冽干净的竹香,她童声软糯:“哥哥,你别赶我走,我就是害怕,那个走贩可凶了。”她撸起袖子,露出一截如玉的胳膊,“我还疼,我一个人睡会做噩梦的。”
白皙胳膊上赫然是一块淤青。
卫封当即沉下脸:“为何昨日不告诉为兄身上有伤,还有哪里受伤?”
庄妍音摇头,软软道:“我去抢那墨时,他推了我。我怕哥哥担心,就不想告诉你了。”
卫封望着这懂事的模样,自是疼惜她这般为他着想。但也不忘教育道:“今后若再遇坏人,受了伤定要告诉为兄,知道么?”
她“嗯”一声,带着软软的鼻音。
卫封起身去找药,涂完后道:“睡吧,今夜就不训你了。”
事实上他也细细想过,她小小年纪经历如此遭遇,必是在幼小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她本就生得出众,虽仍年幼,却不难看出这副相貌将来的妍丽容姿,遇见他前已经经历过诸多磨难,失去的那些记忆倒也好,至少不会让她像如今这般,连梦中也被恶人惊扰。
没有再让她回房,他就坐在了床沿,跟她讲着他国的风土,待她睡着,在屏风隔出的书房握卷一夜。
三日后,他按约定去往初九的盐庄。
此人的确是个剑痴,与他比试几个回合,步步败退。虽他已极力在控制手中的剑,但仍是避免不了皮肉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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