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音笑弯眼睛,瞧着卫封沉冷的模样,怯怯道:“义兄,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过的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担。”不是,其实是让我高兴一下。
她等了片刻,卫封神色复杂。
他眉头紧锁:“你叫他们哥哥?”
庄妍音挠挠头:“是呀,他们都说是我的兄长。”
“‘哥哥’二字亲昵,你不该如此称呼……”
他还没说完,庄妍音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我知道了,以后只能叫你哥哥,不能叫了别人去,对吗?”她已经抱住了他双膝,昂起脑袋冲他笑。
这一笑明媚如春风,她小鹿眼也如白雪纯净。
对着这笑,卫封也不忍再责备,想了片刻,索性点了头。
“嗯,今后不许再如此叫旁人,你我才是兄妹。”
“我记住啦!”
卫封揉揉她脑袋,让她自己先玩,转身又回去查阅账本了。
待钟斯从卫云这里忙完出去找庄妍音后,卫封听到她果真没再叫钟斯哥哥,抿了抿唇轻笑,利索地处理完了几册账本。
翌日,大家听庄妍音已将亲切的“哥哥”换成了一声声带着姓氏的大哥,都纷纷想让她改回来,但见她乖巧的模样,又瞥了瞥她那冷淡的义兄,纷纷猜到她也许也有苦衷,便不好再为难她。
……
又到议会这日,众弟子齐坐楚夫子的院中,庄妍音像上次那般也跟着卫封来听,挨着他坐下。
耳侧竹枝摇曳,风声和煦。庄妍音也不知他们怎么那么多各国的一手消息,正说到吴国近日与亥国起了文化之争,颇结恩怨,两国交界处的百姓最是受罪。
这倒是书里提过的,此事对卫封有利。
他便是因为这场政治纠纷,才得到了亥国的兵力协助。
楚夫子说着说着竟说起了她爹微服私访南下的事。
庄妍音心底雀跃,捻起一块绿豆糕吃,小声对卫封道:“哥哥,那日咱们去城中茶楼听说书时,说书先生讲的便是咱们的皇上为民除害呢!”
提及她爹,她心情颇好:“皇上可威风啦,救了流民!咱们的皇上好厉害啊……”
“许家世代为商,李家在官场亦无亲贵,周帝此举不惧百姓非议,不觑忠臣劝诫,不怜许氏女求死。体察民情,不过是谋己私欲,暴君二字,荒淫二字,他终是第一人。”
庄妍音愣住。
卫封与她道:“那些茶楼受当地官府监管,自然是一堆好话。当今皇帝以五马分尸之刑待贤臣,以荒淫好色闻名七国,他做出此等强抢民女之举,也不甚奇怪。你心性单纯……”
“咳——”
庄妍音被绿豆糕噎住,连忙大口咽茶。
楚夫子他们说,她爹南下到某某郡,路遇一户姓李的人家接亲,对新娘许氏一见钟情,强抢回了宫,如今已经北上回怀京了。虽然这抢的手法聪明了,给了新郎李家钱财与地,让李家“自动”解除了婚约,但谁都知道还是强抢。
草,一种植物!
她真的太生气了,她渣爹真的太不给她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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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吃急。”卫封再递给她一杯茶,“好些了么?”
她点点头,埋着头不再吭声,怕再被打脸。
宋梁寅嗤笑一声:“此事倒甚是耳熟,去岁在怀京,不也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