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一样,她有把握一击命中。
这可是他亲眼瞧见她身世这般凄惨,他不要她,她就得回去给别人当童养媳,少年的他也是善良的,只是过于防备外人,眼下她身世已经清楚,他还有什么理由防她?她不信她这么萌他就不动心。
回书院后,众弟子都来安慰庄妍音,她哀伤不乐,又不敢怠慢大家,强颜欢笑。
众人见她这般模样,更觉可怜。
楚夫子怕她多想,也来她院中安慰她:“今后踏实在这里住下,莫要多想其他,你不是叫我爷爷吗,就当老夫是多了个乖孙女。”
庄妍音又感动道:“爷爷,你真好。”
钟斯放话:“铃铛别怕,大不了今后跟我回我府上,我是楚国将军之子……”
“阿斯!”徐沛申制止他,冲庄妍音笑道,“他胡言乱语,你莫当真。”
庄妍音抿了抿小嘴:“我知道你们都是安慰我,阿拉斯加怎会是楚国人,我听都没听过楚国在哪。”早就知道他们一个个身份都不简单,只是她记不住书中这么多配角罢了。
楚夫子深沉眸光在众弟子身上梭视一眼,含着警告意味,冲庄妍音和蔼一笑:“别再难过,早些睡。”
弟子们都拿来各自房中的点心给庄妍音,让她早些就寝。厉则最后一个离开,眸光也是怜悯:“可惜阿秀不在,不然也能陪陪你。”
他沉吟了片刻:“我听阿秀道你想要个义兄,若你愿意,便认在我名下,我送你回南郡府中,吃穿用度皆按阿秀一个标准。”
“厉公子,多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的。”她朝厉则恭敬地行了一礼,“我还是更喜欢这里,我想孝敬爷爷。”
厉则一笑,也知她怯怯的模样是怕了厉秀莹。
众人都走后,庄妍音不想睡,打算继续扮演忧伤。
不出意外,卫封一定会再派人去调查王福贵的底细,而他很想在芜州做私盐生意,也会去查初九。
初九的底细早抹干净,他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打通得了他们大周官场内部,是查不到什么的。
夜半,卫封果真来到了她檐下,隔着窗道:“为何还不睡?”
“卫公子?”望着窗户上投来的影子,她道,“我睡不着,我做了噩梦,梦里便是白日那坏人。”
一阵安静,卫封道:“睡吧,已经回来了,那人不会再伤你。”
她从鼻腔里逸出一声软软的嗯。
一连三日,大家都见庄妍音寡言少语,不展笑靥,也没再去各位弟子院中串门,吃完饭便独自回了房。
楚夫子面色凝重,交代林婶:“这里也没有同龄的姑娘家,你是妇人,有些话好讲,让她切莫伤怀。”
林婶应下,安慰了庄妍音一番,见她也始终只乖巧应承着,也是心疼不已。
楚夫子回了院中,叫来卫封:“铃铛这孩子的身世,你该有细查过吧?”
卫封应是。
他的确在她进入书院后便查了一次,暗卫没查到什么。这次遇见那人,他也派暗卫去查探王福贵的底细。坊间都说那是刚来不久的一个流民,时而憨厚正常,问及家事又痴傻疯癫。
还有那盐商,他已细查过,名叫陈久,城中不知底细,短短一月间便开起了一间盐铺。此人难查到底细也正常,因为这种私盐商贾多半都有些官场背景,别人不想让你查到,短时间内便一定查不到。
他行事一向低调,即便是行侠仗义也从不留名,毕竟仍是质子身份,查了这些后便未再继续深入下去。
“那伤疤青年所言也是真的?”
卫封道:“我的人一问起铃铛,他便直呼娘子。我问过大夫,大夫道即便疯傻之人,若遇重要的人或事,也会瞬间清醒或是过激疯癫。想来,那人所言的确为真。”
“这孩子身世可怜,失了双亲不说,还被卖作童养媳,唯一的亲人都已不在。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要多照拂她一二。”
“弟子知道。”
卫封回到院中,原本想去探望庄妍音,卫云恰巧拿了芜州各地盐庄的信息给他,他想在芜州开盐庄,正在部署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