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音懒得多看一眼:“哪里来的哪里打发走,一个个长得磕碜。”
她从椅子上蹦起来:“父皇在做什么?”
“公主,皇上这个时候恐是招了美人侍奉。”
庄妍音不理睬向狄,蹦蹦跳跳往成乾宫去,也不管德子焦急拦着,径直往寝殿小跑,一路嚷嚷。
“父皇——”
“父皇——”
龙床上的美人云鬓乱洒,仓皇披上外衫,想怨怒却不敢,恭恭敬敬滚下了龙床。
德子吓得心惊胆颤:“小祖宗诶!皇上恕罪……”
庄振羡从前早经历过,倒不觉扫兴,只是觉得美人此刻搁边上碍眼。他一个抬眸示意美人先滚,朝庄妍音笑着招手。
“干什么这么急急忙忙跑过来?”
“那群奴才都长得不好看!”
庄振羡扶额,表示头疼。他看女人的水准还是比较高,男人还真不会看。
庄妍音把庄振羡拉下龙床,她当然不会像从前的“她”那般滚龙床玩,瞅了一圈,将人往书房带。
“父皇,女儿小憩时做了一梦。”
“什么梦?”
“我梦境里一头发花白的老叟拉我陪他手谈,你知道我哪爱棋,输了又醒不过来,他便考我问题。”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什么意思?他怎么将君放在后头,父皇不就是君吗!”
庄振羡很轻松地挑眉:“这话该是说错了,应是君为贵,社稷次之,民为轻。”
庄妍音:“……”
面上只能似懂非懂点点头。
“还有,什么是为渊驱鱼?”
庄振羡凝思片刻:“为一个名字叫渊的人赶鱼。”
庄妍音:“……”
向狄奴颜婢膝道:“皇上甚少显露才华,不想一出言便是字字独到,神仙见解啊。”
庄振羡愉悦地扬起笑,抱起庄妍音坐他膝上:“还问了你什么,难得父皇今日才趣颇浓。”
“广袁君三战失地的故事。”
这是方才她在沈氏的书上瞧见的,她一目十行,大周的字竟只跟繁体字一样,便也算都认得,大致讲的是一个昏君醒悟、奋发图强收复失地的励志故事。
庄振羡让向狄翻书找出来,他也不知道这个故事。
向狄哪里能一时找到,见庄妍音催得急,只得干冒冷汗。
她不依不饶,庄振羡只好道:“去传中书令入宫觐见,来讲故事。”
庄妍音:“俊吗?”
庄振羡略一思索,换了一人:“传礼部尚书。”
于是父女俩听了整整半宿的励志故事。
礼部尚书宋良显见他们打瞌睡,轻咳着提高了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