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知道,那天在昏迷之前,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那句“宝南,我们结婚”是真的。
一刹那,很多情绪涌上来。
她想起十八岁的自己,捧着一颗真心站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为他一个微笑,为他一句夸奖,卑微地维系着一段失衡的感情。
她想起二十岁的自己,下定决心,忍痛割爱,重新去寻找自己的价值与意义。
她想起即将二十四岁的自己,平等地同他站在一起,互相尊重,互相支持,双向奔赴。
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他是她的全部青春,是她对爱情的所有期许与幻想。
她花了六年时间,终于住进了他冰冷的心里。她也终于开始相信命运,左不过是分开离别,到头来,身边的人还是他。
从此,他们的命运紧紧地锁在一起,彼此缠绕,蔓延向上,再难分开。
四周很静,仿佛能听见门外的风声。临桑的十月,谈不上冷,但绝不热。风吹着窗户,卷着无数声音,却都阻隔在一扇玻璃前。
玻璃上倒映出她的身影,她朝他伸出手,在泪光中点头,“我愿意。”
陈邺为她戴上戒指,“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把余生交给我;谢谢你愿意爱我,为我的所有。
谢谢你,让我找到了生命和爱情的意义;谢谢你,让我明白,人之所以为人,为的就是心中不曾泯灭的爱。
陈邺眼睛亦红了,看着她笑。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
那些年,她曾小心翼翼,也曾飞蛾扑火,在无尽的黑暗里守着一点萤火。
后来他才知道,在那些笨拙又卑微的试探里,藏着她最难以言表的爱与真心。
多幸运,他没有弄丢她。
多幸运,她还在原地等他。
几天后,律师带回消息。陈祥以绑架、伤人、敲诈勒索,数罪并罚,可能会被判无期徒刑。而之前陈邺转给他的钱和股份,都将原数返还。
陈邺将名下的资产清算之后,草拟了协议,把所有的房产都赠予到谢宝南名下。
她看着文件上一间间价值连城的房子,惊得说不出话。从前她只知道陈邺狡兔三窟,却没想到他在世界各地竟买下了如此多的房产。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钱又大方。他会送人钱,会送人昂贵的礼物,但绝不会送人房子。
“这是……”谢宝南怔住,半天说不出话。
陈邺云淡风轻地说:“送你的。”
“为什么都给我?”
她这样问着,手里已经被塞进了一支金色的钢笔。笔杆反射着光,盈盈亮亮的,晃了眼。
他笑,“想送你。”
于他来说,房子的意义等同于家。他把家送给她,大大的房檐下,有他,还有她。
她依然没反应过来,这样的礼物,未免太昂贵了点。
“可是,我并不需要这些。”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