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很稀薄,又很浓稠,像一张解不开的网。有淡淡的香气,有轻轻的声音,像是灯笼在风中摇摆,又像是头顶那盏摇摇欲坠的灯。
结束时,两人都汗涔涔的。
明明还是上午,却只觉日夜颠倒,晨昏不知几许。谢宝南想到这里,偷偷笑出来。陈邺抱着她,摸着她的耳垂问:“笑什么?”
她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陈邺叹口气,“没办法,憋太久了。”
谢宝南抿唇,捶他胸口。
他侧过身,去摸床头柜上的烟。谢宝南一偏头,这才注意到,他背上的青紫,从左肩一直蔓延到脊柱,深深浅浅的一大片,有点触目惊心的意味。
她心蓦地揪起,手覆上去,轻轻抚摸,像是要确认他真的受伤,“阿文,你的背……”
陈邺转过身遮掩,不让她看,“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他不跟她说实话,只是不想让她担心。女孩胆子小,说被人打的,她不得心疼死。
“别动,让我看。”
谢宝南不依,凑过去看,确实是伤,似乎还伤得不轻。
“还有哪里受伤了?”
她在他身上仔细查看,不仅是背,右腿也有一大片。
她懊恼自己的粗心。方才情事时,手抓在他的伤口上,陈邺该有多疼。
她问:“是陈祥吗?”
陈邺低低地嗯了声。
果然是为了她。
谢宝南眼睛里蓄满泪水,心疼不已。甚至能想象,他在和那群人周旋时,所面对的复杂和危险。
她埋下头,轻轻吻在他的背上。
温热的触感印在背上,他肌肉紧绷。好一会儿转过身,看见她眼中的泪,立刻扔了手里的烟,“都是皮肉伤,过两天就好了。”
她点点头,泪依旧在掉。
陈邺调侃道:“你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嗯?”她抬起婆娑的泪眼。
“刚才没把你弄哭,这么个破伤反倒让你哭了。”
她呆了几秒,咂摸出这话的意思,脸颊晕染出绯红,伸手就要打他。
陈邺笑,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又可着疼了一遍。
两人在家里待了一整天,做了睡,睡了做,从卧室到客厅,不知疲倦。
她浑身酥软,连走路都不自在,喃喃抱怨,“在房间里待了一天,我头都疼了。”
陈邺揶揄,“只有头疼吗?”
她再次泛起羞涩,扑上去打他,却再一次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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