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眯起眼睛,看清是陈邺正站在椅子上换灯泡。
这小楼层高很高,陈邺站在椅子上不过是堪堪够到屋顶。幸好他个子高,要是换个人,还真没法换灯泡。
谢宝南站在门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阳光洒进来,勾勒出他挺阔的身影,她在一瞬间觉得陈邺好不一样。
从前那个不食烟火的公子哥,是个连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人。
可如今在他身上,谢宝南仿佛看见了谢振淮的影子——一个可以放心依靠、对家庭有责任感的男人。
一点异样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心跳犹如战鼓,鼓点声声,追着她跑。
这趟英国之行,不知道是否正确。她意识到有些事在脱轨,在超出掌控。
吃过早餐,谢宝南收拾行李,准备和陈邺去机场。
工作结束,她必须赶回去上课了。
走到一楼,看见陈邺正站在桌前写字,她好奇地凑上去,“在写什么?”
陈邺边写边说:“在给那对老夫妻写信,等他们旅游回来就能看见。”顿了顿,抬头,问,“你要不要写几句话?”
谢宝南点头,“好。”
这个年头,还有人用书信这种古朴的方式交流,很复古,却别致。
她接过陈邺递过来的笔和叶黄色的书信纸,倒真像古时候了。
“有没有鹅毛笔?”她笑问。
不过是一句玩笑,谁知陈邺竟真的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鹅毛笔递给她。
谢宝南瞪大了眼睛,“还真有啊!”
陈邺解释:“管家的,他们喜欢。”
陈邺去把楼上的行李搬下来,不打扰她写信。
谢宝南思索片刻,写下这样几句话:
“你们好,我是来自中国谢宝南。这次没能见到你们,真的很遗憾。非常感激你们把小楼照顾得这样好,我很喜欢这里。希望下次有机会能见面,也欢迎你们来中国旅游。”
落款是谢宝南。
她将信交给陈邺,他扫了眼,然后拿起笔,偷偷在她名字后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还在两个名字中间画了个心。
随后,他若无其事地将信纸叠好,装进信封,郑重地摆在了桌子上。
“他们会回信吗?”谢宝南问。
“应该会。”陈邺拉起行李,“走吧。”
剑桥没有回临桑的航班,他们先开车去伦敦。
机场里人来人往,相聚和离别每分钟都在上演。
站在机场大厅,谢宝南才发现,有些舍不得这个国家。这次太匆忙,没能好好领略它的美,只能下次补回来。
她掏出手机,打算拍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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