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发现自己错了,错在不该爱上他,错在不该对爱情抱有幻想。
错在一开始的那夜,从她不顾一切跟他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失去了得到真心的可能。
谢宝南走了足足两个小时,快到山脚时,竟然看见沈曼的车。
“曼曼,你怎么来了?”她愣愣地。
沈曼抱了抱她,道:“快上车吧。”
谢宝南没有深究沈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说要在她家借宿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沈曼道:“你还要回去啊?陈邺这种人,值得你这样吗?”
她不说话,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沈曼像是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说:“今天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说你一个人下山,怕不安全。连外人都看不下去,陈邺却无动于衷。我早就告诉你了,他这种人是没有心的。”
谢宝南依旧不说话,头靠在车窗上,盯着窗外。窗外的路灯连成一线,拉出一道道炫目的光线。
身体累到极致,脑海却愈发清醒。
她想起在酒吧外路灯下和陈邺的相视一笑,想起他毫无预兆地买下她所有的酒,想起他在床上哑着声音叫她小家伙,想起他冷漠的背影说她只是没读过书的乡下女。
谢宝南想着想着,眼泪落下来。
“宝贝,你听我一句,咱们让他滚好吗?以后我养你。”沈曼边开车边说。
她抹抹眼泪,心里涌上些暖意,良久才低声说:“好。”
那是风平浪静却又兵荒马乱的一夜,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夜。
隔天上午,谢宝南一大早回到天诚汇。
她寻了一圈,终于在衣帽间里看见他的身影。
陈邺正站在镜子前打领带,见了她,露出一个笃定的笑,没有半分诧异。他知道的,她撑不过一天,就会乖乖回来。
“知道回来了!”他冷冷地开口。
谢宝南没说话,三两步走到他的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
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这个她全心全意爱了两年的男人的味道,眼睛酸涩得厉害。
突如其来的依赖与亲密,让陈邺有些许错愕。她的主动示好,将昨夜的龃龉瞬间抹平。
嘲讽的话都堵在喉咙里,顿时说不出口。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要去上班了吗?”谢宝南埋在他怀里,声音像是蒙了一层布。
陈邺的心情好了几分,道:“嗯,今天有几个很重要的会议。”
她喉咙发紧,努力压住心绪,帮他系上领带。
陈邺终于露出真心实意的笑,锁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谢宝南顺从地闭上眼睛。
他的唇又软又凉,像是从冰箱里拿出的果冻。
就是这双唇,曾经温柔地亲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也曾冷冰冰地说出许多残忍的话。
她在情潮的狂浪里胡思乱想,或许陈邺也是喜欢过她的。
在他抱着她一整夜不睡的时候,在他为她撑腰的时候,在他背着醉酒的她穿过夜色的时候,在他和她欢爱的时候……
但是喜欢终究不是爱。它太轻了,轻到没有分量,甚至在心海里砸不出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