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然觉得不够。
每回和陈邺出去,别人见了她,总会问一句:“陈总哪认识的姑娘啊!这么小,还在上大学吧?”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对方不敢置信地追问:“不可能吧?你真没上过大学啊?”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像在观赏一只动物,又像在说:果然除了爬床,一无是处。
那时的谢宝南,生生地感觉到了什么叫芒刺在背。
骄傲与自卑交织在一起,让她下定决心要回去读书。
今年六月头,她背着陈邺偷偷参加了高考。如今这大半个月过去,成绩也差不多该出了。
“曼曼,不瞒你说,我不敢查。”
“怕什么!就算没考上,和你现在也没区别。”
杨枝甘露有点甜,还有点酸,谢宝南耷拉着脑袋,细细品味,好一会似鼓起勇气般抬头,“要不你帮我查吧。”
她将一串倒背如流的准考证号写给沈曼,然后安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圣裁。
明明只过了几分钟,却仿佛万年般漫长。
得知分数的那一刻,谢宝南几乎想要痛哭一场。
过去一年,她的空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备考上。同事午休时,她在背英语单词;节假日,她在补习历史;有时忙到十点下班,她依然坚持做一个小时的数学题。
到底是没有辜负这般努力,竟考出了这样的好成绩。
沈曼安慰她,“这是好事啊!”
谢宝南眼里亮晶晶的,点头道:“是好事。”
布偶猫在桌子上露出肚皮,沈曼挠了挠,又问:“不过,陈邺同意你去读大学?”
谢宝南垂眸摆弄杨枝甘露的吸管,细碎的芒果丁在奶茶杯里翻滚,“我没告诉他,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再跟他说吧。”
沈曼看着她,似有不解,愣怔片刻,感叹了一句:“你这是要造反啊……”
原来读个大学就是造反吗?
她忧心忡忡地问:“他知道了会不高兴吗?”
沈曼思忖着,“我不知道。也许陈邺不喜欢大雁,只喜欢金丝雀呢?”
谢宝南想,这些年,她确实是陈邺身边的一只金丝雀。她依他而生,却也不全然攀附。
她跟着陈邺学习商场上的知识,当他的左膀右臂,总归是有点用的吧?
沈曼笑,直言不讳:“你算什么左膀右臂啊。估计在陈邺眼里,你这就跟玩似的。”
谢宝南想反驳,她怎么是玩呢!她明明是花了时间和精力,非常努力地向他靠近的。而在他人眼中,只是玩吗?
她很少流露出忧郁的神色,但那一刻,是真的惆怅了。
或许是心灵感应,手机屏幕在这时亮了起来,是陈邺打来的。
谢宝南不知为何,像是做了坏事,不由自主地慌张,连手机都握不稳。
手机贴了钢化膜,此时膜碎了一角。她顾不上这些,匆匆接通电话。
“在哪?”陈邺沉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说在沈曼工作室,陈邺道:“我在家。”
早上陈邺说有事,之后便出了门。谢宝南以为他这一走,至少要半夜才回来,没想到竟然提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