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开艳迟疑着不肯开口,李栋翻着自己的笔记本,“从我们初步调查的结果看,纵火的应该是个男人,”他抬眼看了看高高的窗户,“临街的这扇窗是开着的,那窗户的高度,加上附近倒着的几块砖,估计纵火的人身高最少得一七五以上,而且应该对这条街很熟悉,据这里的街坊们反映,这段时间并没有陌生人过来。”
顾明阳一七八,他对这里当然熟悉,而且就算是他来了,院子里的人也不会把他归为陌生人的,但是顾明阳敢这么做吗?
“肖开艳同志,你只是提供线索,之后我们会调查的,你要相信我们公安局,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而且,”李栋环视着人来人往的大杂院儿,“不抓到放火的人,你的个人安全也不能保证。”
“顾明阳,前几天我们吵了一架,分手了,他把分手的所有过错都算到我头上了,说我看不起他,没尽到对象的责任,”肖开艳咬牙道,“他的意思是把他只上了煤炭学院的事都算在我头上了。”
“我不服气,也骂了他几句,和他说分手了,之后我们再没见过面。”
顾明阳?李栋没想到肖开艳会说出这个名字,他合上笔记本,“我知道了,我们会调查的。”
……
顾明阳是在五道沟被带走的,看着被押到摩托车上的儿子,黎红整个人都崩溃了,“你们干什么?杀千刀的,你们是要逼死我啊!”
黎苗站在人群里看着神情颓然的顾明阳,看来肖开艳的货真的是他烧的了,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胆子,不过胆子有了,就是没脑子啊。
柳青抱着孩子看着扒着摩托车不松手的黎红,“前几天公安来的时候还说是误会呢,现在看来是真的了,这顾明阳真够毒的,放火,他也不怕烧着人!”
“就是啊,明阳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这种事他咋会干的出来?不会是肖开艳诬陷他的吧?”
李栋不是第一次来村里了,大家也都知道了肖开艳在城里放货的屋子被人烧了的事,但谁也不信那火和顾明阳有啥关系,倒是因为这件事,都知道了顾明阳和肖开艳已经黄了的事。
对于顾明阳和肖开艳的分分合合,村里说啥的都有,有说顾明阳没良心的,也有说肖开艳傻的,还有人说肖开艳目光短浅的,反正换成他们,顾明阳都是公家人了,怎么着也不会放手的。
也因为这个,大家又都在猜想,是不是肖开艳在城里有什么不检点的,被顾明阳抓了把柄,才会老实的在男人熬出头之后分手,不哭不闹的。
“公安同志,明阳眼看就要去上大学了,你们不能抓他!”
“对,肯定是肖开艳诬陷明阳的,公安同志你们不知道,肖家没一个好东西,最会诬陷人了!”
李栋看着渐渐围上来的村民,冲一旁的黎大山道,“黎书记,我们是掌握了确凿证据的,顾明阳在肖开艳家失火的那一晚根本不在村里,而是住在了他一个同学家里,他同学也证明了,半夜的时候顾明阳说闹肚子,出去了半个多钟头,回来的时候一身的寒气,而且他还闻见顾明阳身上有煤油味。”
李栋看着脸色惨白的顾明阳,冲村民们道,“我们也只是带他回去配合调查,如果他真的没做过,我们也不会冤枉他的。”
……
黎苗和李晓辉是趁着县汽车队去商城的车到商城火车站的,这是黎苗穿进话本子之后第一次出远门了。一路上的景致对她来说都无比的新奇有趣。
等上了火车,李晓辉帮她把行李都放好了,打量了一下一个车厢的乘客,见是两个干部模样的男人,还有一个年纪略大些的老者,忙笑着摸出烟一个个递过去,“您几位也是去首都呢?”
干部模样的男人摆手拒绝了李晓辉的烟,目光落在黎苗身上,“你们这是?”
卧铺票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但级别够才行,李晓辉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得意的把茶缸从袋子里掏出来,“我妹今年考上了首都大学,我送她上学去。”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点了点头,“你是哪个单位的?”李晓辉的年纪和谈吐,不像够资格坐卧铺的。
李晓辉走惯了江湖的,笑嘻嘻把烟重新装回口袋,“我在我们县汽车队上班,我妹子这卧铺票,是县领导帮着给买的,我妹可是我们县的骄傲,我们县长说了,要我把她平平安安的送到首都去。”
另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笑道,“那是,你们一个县只怕也就考上一个首都大学的,可不就是全县的骄傲嘛,”他看着身上的衣裳都是七八成新,漂亮的晃眼的黎苗,“你这妹子,恐怕也是你们全家的宝贝。”
黎苗斜了那两个男人一眼,没理他们,拿起茶缸冲李晓辉道,“哥,你先在我这儿坐着吧,等晚上了你再去那边坐着,我去打水。”
李晓辉哪舍得让黎苗去打水,“我去我去,刚才我看了,打水的人多的很,小心挤着你。”
黎苗没好气道,“你坐着吧,我又不是泥捏的,而且你还能跟我一辈子啊?”
黎苗铺位对面的老同志开口了,“说的没错,你这个妹妹终究是要走向社会的,总不能连壶水都不会打吧?”
李晓辉咽了口口水,“不是,我妹子能干着呢,但这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嘛,路上又累的很。”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