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状元,”肖开艳有些发愁,她想了想,不知道用什么比喻能让孙清莲明白顾明阳将来的前程到什么程度。
孙清莲端起碗抿了一口米油,淡淡道,“就算是他以后能当领袖,那又如何?只要能让你站在万人之上,你什么都可以不乎了?”
肖开艳被孙清莲的脑洞吓了一跳,一个南省首富已经让她不知道何去何从了,还领袖,但她怎么说,说他到不了那一步?
就听孙清莲道,“我丈夫以前是首大的学生,家世在省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嫁给他,可以说是高嫁了,他对我也很好,我以为外头那个风云变幻和我没什么关系,这辈子就可以这么无忧无虑的过下去,”孙清莲很少给人讲她的过去,“可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过的如何?”
肖开艳想说以后天下太平,再不会有这种一朝天堂一夕地狱的事了,但这话她还是不能说。而且她也明白,孙清莲是在劝她,命运无常,就算是握在手里的也未必能长久,何况那种看不到的呢?“可我挺信那个说法的。”
既然说了,肖开艳也不再藏着掖着,把她的想法吐露了一小部分,“奶奶你看,凭我自己确实能做到衣食无忧,咱们往最好的方向想,以后国家再不管我们了,大家凭本事吃饭,凭能力挣钱,我能赚到多少呢?”
开饭店,开工厂,开商店,提前去首都囤地,乃至靠着前世的记忆,提前去那些超一线,一线城市囤地,炒房,当包租婆她能挣多少呢?
顾明阳的高度她能走到吗?肖开艳没有这个自信,可她很渴望那个位置。而且她也有自己的野心,她自知能力有限,但如果跟在顾明阳身边呢?她是不是可以借助顾明阳走上更高的台阶?
就算不能取而代之,但比她凭自己的力量要走的更远吧?
孙清莲没办法理解肖开艳,且不说她说的情况会不会来到,如果真的到来了,不是一件大好事吗?起码她们再做生意的时候,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能吃碗安稳饭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解肖开艳了,总不能说她癔症了吧?孙清莲想了又想,“成,我信你的话,顾明阳能成大器,成为人上人,你嫁给他就能飞黄腾达,可你的性子受得了他吗?不觉得委屈?还是你觉得只要能飞黄腾达,受点儿委屈也无所谓?”
孙清莲又发出最后一问,“为什么你觉得他能做到的事,你一定做不到呢?这世上哪有什么命中注定啊,”孙清莲几口把碗里的小米粥给喝完了,站起来,“以前人家都说我是天生的富贵命,要是富贵命都是我这样的,还不如生下来就被人说讨饭的呢。”
……
黎苗开学没两天,就看到孙清莲推着小车又来一中门口卖姜茶了,“奶奶,你不去帮肖开艳卖小吃了?”
孙清莲接过黎苗的茶缸,“过了十五来县里的就少了,我们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来卖茶,她去县医院门口守着,不过到了周六周日,我就和她一起去电影院门口卖馄饨。”
这样也不算太累,黎苗接过孙清莲递过来的闰姜茶,“等天再热一些,奶奶是不是就不来了?”
这卖茶水,还是在一中门口,本来也就挣不到多少钱,天一热更是如此,肖开艳也没打算让孙清莲再干多久,在她看来,有这时间,孙清莲不如好好在家里歇着,她长命百岁,她才能等着抱大腿。
孙清莲摇头,“我寻思着等天再热点,我就去县冰糕厂买点儿冰糕装到箱子里过来卖,要不就去买点儿冰块,我做点儿山楂汤放上冰,凉凉的大家一定会喜欢喝的。”
孙清莲很喜欢呆在一中,肖开艳让她在家歇着,她也不太愿意,就自己想了这个办法,“苗苗,你说这样行不?”
“当然行啦,有啥不行的?就是夏天太热了,我怕你身体受不住,”黎苗担心的是孙清莲的身体,像前几天她看到的,孙清莲在肖开艳的摊子上一干一天的话,会十分劳累的。
孙清莲却没当回事,“冬天的时候你不还担心我受不得冻吗?可我不好端端的?夏天真热起来,你钻到哪儿都是热的,倒不如来一中这老槐树下凉快呢,我来这儿,还能和你们说说话,挺好的。”
两人正说话呢,孙清莲抬眼就看到顾明阳期期艾艾的走过来,她看了黎苗一眼,“快上课了,苗苗你回教室吧,”
黎苗也不耐烦理顾明阳,见他过来,直接端着茶缸走了。到了教室,她把孙丽霞的茶缸放她桌上,“你这是怎么啦?开学几天了还没精打采的?”
如果不是在班里,孙丽霞都想扑到黎苗怀里打个滚儿了,她知道黎苗不是个爱打听了,所以忍了几天没和她说,但两人是同桌,又是好朋友,每天一起回家,这种烦恼不和她倾诉和谁说啊?
黎苗见孙丽霞趴在桌子上,脑袋还在胳膊上不停拧来转去的,有些奇怪,她仔细看了孙丽霞一眼,“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那瓶珍珠膏用完了?”
黎苗有些挠头,那珍珠膏是李晓辉坐省城带回来的,因为量少,带到机械厂门口就被一抢而空,黎苗听孙丽霞念叨过几回,说是南边产的珍珠膏,抹上之后,皮肤又细又白,她要是能买到就好了。
当时黎苗想着她又不用这些,就把李晓辉给她的那瓶给了孙丽霞。
如果孙丽霞是因为没有珍珠膏才脸色这么不好,她也帮不了她了,李晓辉不在家,不可能再去省城淘换了。
“不是,”孙丽霞把头转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黎苗,“苗苗,你和那个李公安很熟吗?”
怎么突然扯上李栋了?黎苗摇头,“不算熟,就是认识吧,怎么啦?”孙家也摊上案子了?
孙丽霞红了脸,她把黎苗拉到身边,俯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又羞涩的把头埋在了胳膊上,半天声音才闷闷的传出来,“我可就和你说了,你不许跟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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