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二老太太?
戚氏一下就想起他们来之前,二老太太差人往大房送了信的事情。
两房不来往七年了,二老太太破天荒地送了回信,竟然是劝阻大老太太来寻章纪堂。
大老太太直接将信团成团,扔去了一旁。
“合着她娘家没矿山不用犯愁,站着说话不腰疼,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我同纪堂和好,她做不了首辅祖母了吗?!”
戚氏也不喜欢那二婶。
要不是二房无子,她哪里要同旁人平分一个丈夫?
“娘说的是,怕就怕,到时候她来咱们这边寻纪堂。”
大老太太立刻瞪了眼。
“寻什么寻?!思学腿还没好,纪堂自然要留在咱们这边照看他父亲,去什么二房?她自己没生下儿子,还想抢我儿子孙子?她别想!”
大老太太随即和戚氏商议怎么才能把章纪堂留在大房这边,还算着要不给沈如是一些好脸色,劝着章首辅一些。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提到了沈如是,被路过的丹竹听了一耳朵回去。
她偷偷告诉了沈如是。
沈如是看着灯下看书的章首辅,男人眉眼冷厉,脸色沉沉。
沈如是心道,大老太太的开心日子不多了,且让她快活两日吧。
大老太太好了,他们明日就该启程了。
可晚间突然霹雷喝闪地,下起了雷暴雨。
沈如是是被雷声震醒的。
这些日,早已换成了沈如是在内,章纪堂在外的睡法。
沈如是回头一看,床外半边早已没有了人。
房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雨淅淅沥沥打在窗棂上面。
沈如是不由想到了章纪堂说过的事情。
他说他从前不喜惊雷,每到雷雨夜总是睡不好的。
正想着,又是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闪电的白亮让昏暗的房中有一瞬的明亮。
她看到了男人,就坐在茶几旁,默默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是想他在雷雨天离世的母亲,还是会抱着他安慰的祖母?
沈如是既然知道了,仿佛不能什么都不做,她想了想,点起了床边的小纸灯。
纸灯很小,光亮如萤火。
她不想打扰首辅,于是准备放他身后。
黑暗中有一盏烛火,总能令人安心些许吧。
可她刚走到他身后,弯腰正准备放灯,男人突然转过了身来。
她还没瞧清他的眉眼,却被他一把搂住腰身。
那臂膀坚实有力,还有着不容辩驳的气息,径直将她捞进了怀里,抱到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