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纪堂见沈如是笑盈盈地,同替那两人请假的人点头,“让那两个好生歇着,身子最要紧。”
她这模样,章纪堂反而越发有底了。
新夫人这做派,一日的工夫,京城就有不少人晓得了。
“花楼出来的,果然不会料理后宅,只懂哄男人罢了。”
又过了两日,章府园子里的仆从们,分派下来的那点子活就都不愿意做了。
加上新夫人万事不问,每日除了逛园子,就是张罗着吃饭,谁去抱病告假,夫人都点头。
这园子本就人多,缺一两个有什么关系?
这些懒人倒也聪明,都用了柳三家的那说辞,说是被染了病,须得休歇几天。
又两日,告假的已经有十人之多,全是贵人送来的人。
当晚,章纪堂的十菜一汤就变成了八菜一汤,沈如是亲自替他们说好话。
“想来是咱们成亲把他们累着了,这几日又下了两场雨,不少人着了凉,菜少了些,夫君勿怪。”
章纪堂摆摆手,他只是想知道沈如是纵了这些人这么多天,准备什么时候收网?
念头刚过,就听沈如是道。
“我听着夫君今日也有些鼻音,莫不也是染了风寒?”
章纪堂微微一怔,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有鼻音了?
他看向沈如是,只见她满脸愁绪。
“是不是染病的人太多了,把夫君也传上了?这是我的疏忽,不若今晚,就把他们送去庄子里养病吧,连带着同屋同工的,一并送过去好了,可不能再传了旁人。”
这话说完,章纪堂差点笑了。
这一下,恐怕两车拉不下吧?
当下,只见沈如是有模有样地推开了门去,直接吩咐了周嬷嬷。
周嬷嬷听见,先是一愣,然后跳起来了一般,一阵旋风地往外跑去,便跑便大声传令。
“夫人有令,所有染病的,连着同屋同工的,都一并送去庄子养病,切不可耽误,再传了旁人。”
当晚,不敢说一半,这章府的仆从巷子里,足足少了三成人,坐满了五车。
有不愿意走的,还想分辨的,或证明自己并没病的,都被周嬷嬷挡了去。
周嬷嬷挺直了腰杆,铁面无情。
“主子都要被你们传病了,你们还不走,还想害人不成?夫人已经足够宽和,可别给脸不要!”
曾雨落抱着包袱惊诧地站在路边,柳三家的非要分辨,“我们可是贵人送来的人!”
话没说完就被周嬷嬷的人直接捂了嘴,扔进了车里。
“甭管你是谁的人,有病就得治!贵人可没让你们祸害主子!”
当天晚上,京城又下了一阵雨,雨停之后的清晨,清风从院中扫过,庭院格外安静清新。
沈如是这几天慢慢习惯了跟着章纪堂早起。
丹竹替她绾发的时候,打了两个哈欠,就来了精神。
她低声同丹竹说,“今日可算松口气了。夜里下了雨,后院的花应该存不少雨水,过会去接点干净的雨水泡茶喝。”
丹竹道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