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三姑连道有理,把这口诀念叨了两遍。
只可惜,她着实没什么天分,有了口诀也不顺利,铩羽而归。
那税课司的姚大史牙缝咬的紧极了,一分不让,连老好人杨知府都讲情面了,才牙口一松,吐出五百两。
沈如是直接便笑了。
五百两?磕碜她呢?
“那姚大史是什么来头,如此硬气?”
毕三姑不知道,“说是京城来的,估计是特来施行新政的人吧,不好说话的紧。”
沈如是点点头,没说什么旁的。
“还是在杨知府处下功夫吧。”
*
姚大史回了衙门之后,便从后门转了出去,然后去了一个没有门匾的院落。
院落精致宽敞,虽然不知主家姓甚名谁,但看摆设便晓得不是寻常人的住所。
姚大史到了书房门前,寻人通禀,不多时便被领了进去。
书案前立着一人,长身玉立,着墨绿色锦袍,手下挥毫泼墨,转瞬落了一个字出来。
姚大史低头看了过去,竟是个“戏”字。
男子搁笔到了笔架上,转过了身来。
他英眉下眼眸深邃,挺直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翘,看到姚大史来了,摆手让了坐。
“先生辛苦了,如何?”
姚大史本不是税课司大史,而是此人的心腹幕僚,名唤姚录。
而此人不是旁人。
他正是签下此令的,那位二十七岁登顶内阁的,内阁首辅章纪堂。
姚录虽然痴长他许多年岁,可全然不敢怠慢,躬身行礼才坐了下来。
“回大人,那天风楼果然不肯交钱,同官府讨价还价,我只给他们减免了五百两,估计毕三姑背后那位主家,不会就范。”
他说着,抬头看了章纪堂一眼。
这一眼,被章纪堂捕捉到了。
“我看先生满眼疑惑,可是在问我为何同一个小女子为难?”
这话真真说中了姚录的心思。
“不瞒大人,不知这是何故啊?”
章纪堂笑了笑。
“听闻沈如是在京城的大钱庄里,一口气借了一万两白银,这几日正到了还钱的时候。我想试试这位花魁,这等捉襟见肘的情形当如何应对。是不是准备去开封府的杨知府处装穷呢?”
他在解释,但是姚录听得更疑惑了。
沈如是缺不缺钱,要不要装穷,又同首辅大人有什么关系?
念头一过,首辅大人就看了过来。
“我这缺一个同我搭戏的人,我瞧中了这沈如是,但还要看她戏演的够不够好,到底够不够这个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