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辙一捞起他,姜昀祺就说不出话,脚趾用力得发白。裴辙亲了亲姜昀祺汗湿额角,认真和姜昀祺说不会,说裴玥他们下午去婚礼现场了,晚饭也在外面吃,估计很晚才回来。
姜昀祺压根听不进去,缓了好一会后扭头瞧裴辙,蓝眸呆愣愣的,蓄在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下秒哭得更凶:“那我要睡觉!”
裴辙弯唇,眸色深不见底,语气却是宠溺又温柔的:“好。”
真正结束坐在床上举着毛巾气鼓鼓擦头发的时候,姜昀祺彻底认清裴辙真面目,板着脸对裴辙说:“你怎么这样,说睡午觉的是你,不让我睡的也是你,你怎么这样?”
姜昀祺不会骂人,急起来想说道说道的时候,翻来覆去都是一句“你怎么这样”,要不就是那会在S市酒店被裴辙“刑讯逼供”,逼出来的一句“太坏了”——事后裴辙每想起一次就要笑一会。
裴辙毫无反省,背朝姜昀祺在衣柜前穿衣,漫不经心重复:“我怎么这样。”
姜昀祺差点气昏:“……”瞪着裴辙背影一口气上上下下堵着。
好久,姜昀祺急死了,红着眼睛朝裴辙大声:“你怎么这样!”
裴辙笑得差点扶墙。
之后一整天,姜昀祺都没理裴辙,简直就是视而不见。
裴辙夹他碗里的菜,他能当着整桌人的面戳到碗沿,就是不吃。
雯雯啧啧称叹,但不敢发表意见。
宋雪滢越瞧越有意思,看热闹不嫌事大:“昀祺,明天还和裴先生坐一起吗?不坐一起我给你另外安排?”
姜昀祺掷地有声:“不坐!”
裴辙似乎还没认识到问题严重,低笑:“昀祺。”
姜昀祺不理他,嚼得那是一个用力。
宋雪滢笑,煽风点火,语调体贴:“就是嘛,小辈和小辈坐一起,年纪大的和年纪大的坐一起,这才有的聊。”
裴辙看了眼宋雪滢。
宋雪滢偏头当没看见,去瞧在厨房和裴玥交流厨艺的宋姨,扬声:“姨!昀祺明天和二伯三叔家几个坐一起怎么样?都是同龄人,来聊得来!”
宋姨不耐烦:“你又要搞什么?昀祺愿意——”
话音还未落,就听姜昀祺一声:“我愿意!”
宋姨顿住,片刻不解探头朝他们望:“怎么了这是?”
姜昀祺埋头吃饭不说话。裴辙注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姨摇了摇头又转回去,隐约听见她和裴玥说:“裴先生也真是的……”
即使前期准备得再兵荒马乱,真正开始的时候,婚礼的一切仪程都无比流畅。第二天也真的是个难得晴天。天空高远得不可思议,云层又薄又透,肉眼能看见细密纠缠的云丝,惬意悠荡着。
不远处的浩瀚雨林一如既往的葱郁,生机勃勃,只是此时不见阴雨连绵日子里的高耸入云,视野里鲸涛似的连绵树冠层层叠叠,一眼望去,苍翠如海。
整场仪式无比温馨,交换戒指的时候宋雪滢难得哭了,梨花带雨,她太过美艳,哭起来也是惊心动魄,姜昀祺差点看呆。
捧花环节新娘背朝所有人,粉白玫瑰相间的花束高高越过姜昀祺头顶,一小枝铃兰落下来,正好掉在姜昀祺肩上,站他身后的人伸手捡起。
姜昀祺转身。
裴辙垂眸注视手里随风摇曳的雪白花铃,过了会,问姜昀祺:“知道铃兰花语是什么吗?”说着,将这枝铃兰递到姜昀祺手里。
铃兰香气很淡,自带春日气息,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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