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约不过是开端,硝烟烈火不过是底色。
裴玥陪了两天,姜昀祺高烧严重,小脸哭得通红,弄得裴玥心里很不是滋味。宋姨觉得她脸色实在差,赶着她去休息,谁知裴玥一站起来就头晕。孕妇多愁善感,心思重,这下是不能陪了。闻措强制裴玥回家休息,药剂科也请了半周的假。
裴辙抽空赶来看姜昀祺的时候,宋姨把这件事和裴辙说了。
裴辙一边弯腰仔细查看姜昀祺脸色,一边打电话询问裴玥身体状况。
裴玥说自己没事,又问姜昀祺好点了吗。
裴辙摸了摸姜昀祺汗湿额头,“低烧,肺功能太弱,只能先等温度降下来”。
裴玥心头沉重,最后没说什么。
病房很安静。请来的护工在外间守着。
宋姨刚从家里来,熬的滋补汤炒的清口小菜盛在饭盒里,让裴辙坐下先吃,自己坐姜昀祺床边叹气:“裴先生可不要倒了,到时候昀祺眼泪真的全要哭没了。”
裴辙吃完饭又接了几个电话,宋姨心疼完小的又心疼大的。虽然裴辙和往常一副衣冠笔挺器宇不凡的样子并无多少差异,但眉宇间的焦虑疲惫,还是能一眼看出。
先前抽泣不止,浑身发烫的姜昀祺渐渐安静下来。好像裴辙身旁有什么不同于任何人的磁场,姜昀祺被覆盖,被逐渐安抚。
晚上裴辙留下来陪。
姜昀祺烧糊涂了,迷糊中睁眼瞧见裴辙张口就叫“裴辙”,语气很软,模样是有点委屈的。
裴辙笑了声,捂着他额头低声问:“叫我什么?”
“裴辙。”
姜昀祺嘟嘴重复,说完就闭上眼,分明是不想再看第二遍的气呼呼样子。
裴辙翻身上床,实在好笑,这个家伙仗着自己生病,以为躲过一劫,这会又在先发制人,没大没小,脾气能上天了。
不过裴辙没继续逗他,只让他闭眼睡,这个时候充足的睡眠是必须的。
但也许磁场过于强大,一分多钟后,姜昀祺又睁开眼,没插针管的那只手摸索着去牵裴辙,仰头,模样认真:“裴辙,我有话问你。”
裴辙躺一旁闭目养神,机会难得,周身疲乏,闻言眼睛也懒得睁开,罕见抬起一边眉,唇角跟着稍弯,却是副公事公办语气:“说说看。”
“你说你、一辈子不原谅我是真的吗?”说完,姜昀祺好像更生气了。
裴辙眉眼不动,唇角平直,淡淡道:“你认为呢?”
姜昀祺气得说不出话,牵着裴辙的手却捏得死紧,“不许!”
裴辙没理他,下颌线条坚硬,脸色渐沉,看上去很不好说话。
姜昀祺咬住下唇,眼泪跟着淌,过会像是做噩梦了一样小声哭:“不许不许不许……”
裴辙无动于衷。
姜昀祺哭到睡着。
好一会,裴辙偏头去看眼泪鼻涕一塌糊涂的姜昀祺,眼底藏着很深的东西,好像只要姜昀祺这时睁眼,只一眼,就能溺毙其中。
裴辙伸手给姜昀祺擦鼻尖未干的泪滴,“总要给你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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