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炕边的窗纸早被白蚁啃噬得破烂,淅沥雨水“啪嗒”“啪嗒”砸在头顶瓦片。
良久之后,黑夜里传来一声叹息,“我知道了。”
屈于贪婪,屈于温柔。
话音刚落,那声音就忽然唤道,“小白。”
“嗯?”
“你头顶有蜘蛛。”
啊——钟白的身影应声弹起。
赵既怀适时抽出了枕在头下的手臂放于身体一侧。
果不其然,下一瞬,那温香软玉落入怀中,毛绒绒的脑袋恰好枕上男人臂弯。
钟白僵了下,慌忙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脑袋下温热的掌心却自后轻轻扣住。
清冽的香味袭近,额间落下一片温热。
“睡吧。”
怀中乱动的身影顿时停止了动作。
青丝相绕,一室暖意。
云际,红光流萤坠下。
来人满脸不爽,骂骂咧咧,“什么蛟龙喷水天下奇观,不就是灵西河的黑蛇吃多了吐水嘛,鱼虾都吐出来了,太虚有病吧,好这口?”想想就一阵恶寒,奔月嫌恶地抖了下身子,“还好老子溜得快。”
绕过云堆,轻快的步子忽然顿住。
奔月狐疑地退后了一步。
千丝汇聚,红莹熠熠,是他的红丝络不错啊,怎觉得比以往黯淡了许多?
“不对劲,你不对劲。”
奔月砸吧着嘴琢磨半天,终于从这隐藏得极好的口子上寻到端倪
丝络边角有一隅格外黯淡、松散,借着边上一簇流萤的红光照得并不清晰,信手碾掉了干扰,便见得丝络边角豁然缺了一块!
白皙俊颜顿时变得惨白,继而眼底喷出怒意。
哪个畜生干的!!
倏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夺身一闪,便瞬移到了丝络中的红谷边上,见此奇观,瞠目结舌
红丝遍布的谷山上,一簇澎湃莹光似天河银坠,涓涓亮光顺着山顶沟壑垂下,亮眼夺目又强势地将半片天都照得熠熠生辉。
幽浮的红光虚空,寒意陡然蔓延,隐隐有咬牙咯咯作响声。
奔月的艳丽眉眼染上一层猩红。
他瞧这红绳,像极了勒在太虚狗脖子上的模样。
翌日一晨,窗外雨势更甚,一声闷雷骤然将钟白唤醒。才睁眼,便看见赵既怀站在窗边写信。
雨水潸潸,温其如玉。
“醒了。”
“嗯。”钟白从炕子上一骨碌爬起来,好奇道,“大师兄在写什么?”
“写信告诉师傅寻到你的事,让他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