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枕头砸到门口,“滚!”
……
钟白捂着耳朵倚在窗边,乌黑眸子黯淡望着夜空发怔。心底的失意愈发惆怅,这都几时了,大师兄还不回来,难不成……真与那什么香香姑娘一夜快活去了?
纵是她心中对赵既怀如何再相信,这会随着天色渐浓,心底不安忐忑也愈发浓烈。
寂静之中,骤惊起一阵巨大拍门声,钟白猝然一个激灵,随即沉了眉,开门怒斥,“你到底有完没完!再敲门就把你一双鸟爪子折了!”
“钟、钟姑娘……”门口着一身嫩绿的娇俏女子顿时呆住,她结巴了下,猛地收起双手背到身后,“我、我不敲了。别折我爪子。”
“……”
“陆小姐,喝茶。”
“多谢钟姑娘……”陆婉婷接过茶杯,双眼警惕扫过钟白,再将手指缩进了袖袍里头。
她本也不愿淌这趟浑水,可家中成天催她上赶着去讨好赵既怀,她实在不想送上去自取其辱,这便寻钟白来了。
“陆小姐这么晚来,可有什么事?”
“呵呵……”她作势张望了下屋子,讶异道,“赵公子不在啊?”
这会倒是改口赵公子,不叫赵哥哥了。
“嗯。”钟白点了点头,语气没什么波动,“大师兄出去了。”
“哦,出去了呀。”陆婉婷喃喃重复道,“那钟姑娘可知道,赵公子上哪儿去了?”
陆小姐半夜来寻她,只是为了问赵既怀去哪儿了?钟白有些莫名其妙,也如实回答,“大师兄未告诉我,我也不知。”
一袭碧衣的小姐垂眼沉吟片刻,忽然抬眸,目光坚毅,“我知道他在哪。”
江面灯火通明,画舫停泊水面,言笑宴宴,歌舞升平。
觥筹交错,酒水几巡,船舱里个个老爷公子的面上都浮上了几分醉红。
首座上的男人怀抱娇玉,半解胸襟,“赵公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是一针见血,犀利中肯啊!”
“张老爷过奖。”男人礼貌性地勾着嘴角,目光幽幽悬于座旁低头斟酒的小厮头顶。
船舱之中多是见风使舵之人,见张老爷称赞,忙连声跟着吹捧。
又是几杯酒客套灌来。
男人眼角也染上了几分红晕,只开口时,声音仍沉稳如一贯,“张老爷,除了这单生意,在下还想跟您求个人。”
“哦?是谁?”首座上肥肉横生的人随手拨开怀中妖娆身姿,饶有兴致地前倾过身子。
男人举杯,目色定定,“苏云息。”
“苏云息?!”侧座几位压低了声音惊讶道,“那可是……”
“苏云息?”张元炀眯起眼,狐疑的目光定定落在赵既怀处变不惊的面庞上,“赵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江南美人一个赛一个,你为何要苏云息?莫说其他了,单论这依依姑娘,便是水城青楼里的新消遣儿,瞧这身子,多少人垂涎,赵公子若看得上,我这便送你,嘿嘿。”
说时,俯身跪坐首座边伺候的女子抬起眼,赤红面纱下一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带着几许媚色。
“张老爷就爱说笑,您还不知道依依吗?依依愿一直跟随张老爷。”
“嘿嘿,听话。”油腻肥硕的大掌在女子臀部抓了一把,“去,去给赵公子倒酒去,把他伺候好了,有你好肉吃。”
“是 ̄”
女子莲步微移,魅惑目色对上厉色双眸,却丝毫不惧,反而更加张扬了几分。
那日她欲拿彩链挑拨离间被人识破。本欲潸然泪下求得人原谅,谁知这温润外表掩盖下的男人如此心狠手辣,竟欲痛下杀手,她搬出洛长非,那人只冷笑一声:洛长非向来眼神不好,我杀了你也是替她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