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以及一些大臣已经开始怀疑陶睿是故意为之,就为了安插自己人。但他们没什么确切的证据,那几个人确实是太皇太后当朝夸过的,没毛病。陶睿此举还让他们更警惕了,若陶睿是蠢货,他们尚且可以明哲保身,若陶睿是装的蠢货,那……态度不明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清算,没几个人是安心的。
陶睿在朝堂上搅混水,虚虚实实地让人看不出门道,从而尽快学习当皇上的一切,给自己争取了很多时间,局势莫名地平稳了下来,透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
前朝那些大臣一个个都经历过大风大浪,越在这样的时刻越能稳得住,全都在耐心观望着,能不动就不动。摄政王更是收敛起来,没有再在朝堂上和陶睿对着刚。
但他显然没把这能耐教给他女儿。宸妃因陶睿取消了宫妃请安,自觉被打脸,与嬷嬷算计着给陶睿下药呢。这么好些天,终于被她们找到了机会。
荣妃去拜见太后,说是姐妹们入宫后都没好好聚过,至今还认不清谁是谁呢。虽说守孝一切要低调,但该认的人还是要认认啊。太后便顺水推舟,办了场家宴,请所有宫妃和陶睿一同出席。
荣妃是没办法,她是陈家的,本来最有希望成为皇后。谁知太皇太后突然没了,她祖父陈家主又回家荣养了,如今家族的期望都压在她身上,只盼着她能生个小皇子晋升皇后呢。她当然要想办法出头。
如今她提出一些活动,基本就代表她想说了算。只要慢慢压过其他宫妃,她便可以做宫妃之首。
太后则一直想掌管后宫,被陶睿敲打后没了机会,这会儿荣妃送上门来,她借着这个名义操办宴会,插手了御膳房等许多职务,若陶睿不管,她日后便可以去插手其他事了。
这两人一拍即合,就弄了这场宴会。
宸妃难得的没跟她们争,还很兴奋,临出发时还拉着嬷嬷问:“都安排好了吗?确定不会被发现吗?”
嬷嬷好笑地说:“这宴席是太后娘娘操办的,事儿呢是荣妃提的,与咱们有什么相关?主子,您记住,您今日是只管吃饱喝足就回来,至于那边出了什么事,那怎么论罪也是论不到您这的。”
宸妃笑了一声,“就算论到本宫这又能如何?他敢动本宫?”
主仆俩有恃无恐,带着看笑话的心情就出发去赴宴。她们身在后宫,不清楚陶睿在朝堂上的“雷厉风行”,要不然,她们就不会这般轻松了。
等宫妃们都到齐之后,太后派了人来请陶睿。陶睿听到这宴席就头痛,理论上,那些女人都算他的女人啊,这能是什么好宴?分明是场鸿门宴。
陶睿丢下奏折,起身道:“就去看看她们又闹什么,朕看她们是太闲了,理应都给皇祖母抄经才对。”
德顺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字都不敢接。这些主子们的事,哪一件都不是他能掺和的。
陶睿正要出门,海福安突然来了,面色有些严肃,禀报道:“皇上今日务必小心,奴才查到宸妃设了全套要算计皇上。”
陶睿起了几分好奇心,“她要如何算计朕?”
海福安道:“宸妃安排了人给您下药,下的是助兴的药,又安排了一个小宫女。无论皇上能不能见到那个小宫女,只要用了这助兴的药,今夜宠幸了人,那之前的守孝之说就成笑柄了。”
陶睿还以为宸妃气愤要下毒呢,弄了半天是助兴的。他无语道:“朕就算真宠幸了谁,事后弄死所有知晓内情的人,这件事不就传不出去了?她以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能让朕在天下人面前大失颜面?”
海福安低头禀报道:“宸妃安排动手的人,明面上是荣妃的人。奴才查到宸妃入宫前曾秘密抓了一些下人的家人,以此要挟他们听从她的命令。这个动手的人就是其中之一,若不是皇上下令彻查后宫,奴才也不会发现这件事。”
“不发现的话,朕查到荣妃,就要怪罪她了。还有操办宴席的母后,也一定会被朕迁怒。”陶睿笑了下,“她想得还挺好。”
“皇上放心,奴才会拿下动手之人。不过为防她们还有其他手段,皇上可否带上两个人?他们是奴才亲自调教的,会些拳脚工夫,为人也机敏。”
陶睿点头同意了,“有好用的人在朕身边当然最好。宸妃下药之事你不用理,只需查清都有谁插手便可,朕自有打算。”
海福安一愣,忽然想到陶睿一直扮猪吃老虎,那定然也会有自己的势力,想自己解决也合理。
不过他真没想到,陶睿居然隐藏得这么深,连他都查不到。
陶睿这个就有点故弄玄虚了,但想让海福安真正臣服,总要有些小手段。
他带着德顺和海福安送的两个能手赴宴,那两人一个是太监、一个是宫女,长相很是平凡,进了人群就找不到的那种,毫不起眼。陶睿带他们路过一众宫妃,坐到太后身边,都没人注意他们,太适合隐匿了。
太后端着长辈的架子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把话头交给了荣妃。荣妃笑着说:“不知皇上还认不认得臣妾和姐妹们,臣妾提议今日小聚,也是想大家熟悉熟悉,毕竟日后还要在一处相处很久呢。不如臣妾为皇上介绍介绍?”
陶睿确实记不清这些宫妃了,这都是太皇太后选的,原主心里只有柳思,顶多就认识个宸妃加荣妃而已。不过,他为什么要配合荣妃表演?
他看都没看荣妃一眼,对众妃抬抬下巴,说:“从这边开始,挨个起来说说自己是谁,哪家的。”
那边第一个就是宸妃,荣妃脸色变了变,默默坐下,宸妃则略有些得意地瞥她一眼,起身笑道:“皇上,臣妾就不用介绍了吧?”
“为什么?你和她们有什么不同?”陶睿往后靠在椅子上,抬眼看她。表情淡淡地,好像只是简单表示一下疑惑。
宸妃却觉得是莫大的羞辱,她是摄政王的女儿,谁不认识她?陶睿居然说她和那些女人不同?意思不就是说她当不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