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睿摸摸下巴,他如今十八,这便宜弟弟就是十一,确实还小。再说太皇太后弄死了贵妃,虽说没证据,这金家也定然记恨,哪能让陶渊给老太太守孝呢?咽不下那口气啊。
可金家不是不安分惦记他的龙椅吗?他们是对立面的,那当然要给他们找点事干,别让他们闲得慌没事找事。
陶睿点头道:“皇弟确实太小了,这样吧,按照那些个规矩,要求减半,吃食不拘。朕政务繁忙,皇弟又帮不上什么忙,就替朕给皇祖母抄写佛经吧。正好还能让皇弟练练字,一举两得。这也算咱们兄弟俩一起给皇祖母表孝心了。”
金家刚反对吃素,皇帝退让了,这要是再反对抄经,那真是不识好歹。更何况陶睿还说这是表孝心呢,自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金家和陶渊比谁都憋气,陶渊辛辛苦苦抄经,凭什么最后却算他们兄弟俩的孝心?陶睿根本不懂朝政,居然不要脸地说自己政务繁忙。
呵,同是兄弟,陶渊还身份贵重。只因陶睿年纪大些被选中了皇帝,就可以如此欺压陶渊。若不将皇位抢回来,他们怎能甘心?
陶睿对他们的不满视而不见,安排好了心思重的弟弟,又安排百姓,“天下人都为皇祖母祈福吧,其他的就算了。皇祖母最是心善,定然不想看到天下百姓因她乱了日常生活。今日便将告示贴出去,相信皇祖母在天之灵定能感受到百姓的祈福。”
“皇上圣明――”百官刚起来没多久,又跪了下去。
陈家家主约莫是想刷刷存在感,跪下就哭了,伤痛不已地抹着泪道:“皇上,太皇太后若知道您这般孝顺她,定然在天上也是开怀的。老臣为太皇太后高兴啊。”
陶睿眼神闪了闪,状似不解地问:“既是为皇祖母高兴,为何落泪呀?”
陈家主哽咽道:“老臣、老臣是思念长姐啊,长姐未入宫时,待老臣极好。老臣自幼便立誓,定要保长姐一辈子平安喜乐。长姐一向身体康健,老臣是万万没想到她会走得这般突然啊。老臣至今都接受不了,不敢相信长姐已逝的事实。老臣、老臣实在悲痛……”
陈家主哭着哭着捂住胸口,往旁边栽倒,他的长子就在旁边,十分及时地扶住了他,着急道:“父亲!您怎么样?您不要过于悲痛,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陈家主抚着胸口顺了口气,痛苦地闭了闭眼。其长子就说:“皇上,家父与太皇太后乃同胞姐弟,这几日家父无法安寝,悲痛异常,这才在皇上说起守孝之事时如此失态,请皇上恕罪。”
其他大臣这会儿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心里都骂他们陈家不要脸。这是怕皇上对他们生疏了,拿太皇太后出来打感情牌呢。没听说太皇太后在的时候是一直照顾弟弟的吗?一把年纪了,老不要脸!
他们隐晦地朝上方看去,见陶睿竟红了眼眶,又在心里骂了陈家几句。
陶睿起身走下台阶,亲手扶起了陈家主,难过道:“朕本以为最悲痛的是朕,没想到您老人家竟然痛苦到这般程度。朕真是疏忽了,只顾自己悲痛,没留意您。”他背起手冲其他官员发火,“朕没留意,你们也不留意吗?怎么帮朕做事的?”
他大手一挥,高声道:“来人,拟旨!”
众人心里一惊,陈家是喜的,其他人则是气的。难不成这么一搞还能得到封赏?这皇帝也太随意了。
谁知陶睿下达的旨意是:“太皇太后一直照顾的人,朕定不能让他出事,从今日起,便将他负责的政务分给其他人,令其在家休养,颐养天年。另,命太医院院士三日一诊。你们所有人都不许拿事情去烦他,我皇祖母的弟弟若是出了什么事,朕饶不了你们!”
众人又是一惊,这下是陈家人大惊失色,而其他人差点笑出声了。
让你装模作样在那哭丧,这下子废了吧?!
众人不等陈家主阻拦,便齐声道:“皇上英明,谨遵圣旨!”
陶睿又状似随意地指了一个人,“那个谁,就你,你来负责他从前管的事。”
被他指到的人便是护国公的长子,也是淳嫔的生父,三品官,已经算他这辈子的人生巅峰了,从未想过还能晋级,这次确实一下子提升到了一品。
摄政王急忙拦下,“皇上,官员任命不可草率。”
“为何?这么多人,只动这么一两个,朝堂还能乱了不成?朕头疼,懒得选,就他了。”陶睿一边走回去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有信心做好那些事?”
“臣,程斌,定不让皇上失望。”程斌压住内心的激动,急忙承诺。
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不要。
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已经透着一丝丝嫉妒了。他怎么刚好站在那了?一眼就让皇上看见了。
陈家主急道:“皇上,皇上这不可呀,老臣哪能弃皇上而去?老臣答应过长姐,要护着皇上您的呀,老臣一家对皇上忠心耿耿,老臣……”
陶睿捂了下额头,皱皱眉,“朕头疼,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不必再议。”
“皇上――”陈家主急火攻心,眼前一黑,真的给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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