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睿看得出他们很认真,暗中松了口气,微笑道:“好,小芸也很期待和父母相认,我回去先和她说一声,让她做好准备。希望以后你们能对小芸好一些,她值得你们对她好。”
罗母连连点头,眼泪又溢出眼眶。她根本不是爱哭的人,但女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还成长得那么好,她真的忍都忍不住。
陶睿走后,罗父罗母坐在包厢里缓了一会儿,直接回家。
对罗嘉琪,他们除了心痛之外,还有愤怒。罗嘉琪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欺骗他们十年呢?在前一天他们问罗嘉琪的时候,她还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里,这一家人真的是把他们骗得好惨,也把他们的女儿害得好惨。
这还不止,这家人还要继续害小芸,为的是什么?不用想也明白。
那么就没什么感情可言了。
罗父罗母两个人都是公司的管理者,在做决策的时候都是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不管情绪如何,理智上都知道该如何决策,所以这一次他们也没犹豫。
罗嘉琪在他们走后跳窗去警局见了洪婶,两人串好口供才放心回家。
她弄红了眼睛,显得很憔悴地坐在沙发上。一看见罗父罗母就开始哭,哽咽道:“爸,妈,我真的没你们想得那么坏,我也没叫任何人去伤害朱小芸。我给洪婶钱,只是因为她来找你们的时候,你们没在家,我知道她家急需用钱就给她转了钱。
她一直对我那么好,我报答她照顾她不好吗?我记得你们对她也很好啊,昨天把你们赶出门是我不对,但我真的很生气,很伤心,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我。”
罗母看向佣人,佣人连忙小声说:“今天小姐出去了,三个小时才回来。”
罗母坐下按了按额角,“琪琪,我们找了做亲子鉴定的医生来,等一下我们做个鉴定。”
罗嘉琪委屈的样子顿时变成惊怒,猛地站了起来,“做什么鉴定?为什么做鉴定?妈你什么意思?”
罗父看着她,失望地沉声道:“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鉴定必须做,你不同意,那就默认你不是我们的女儿。去收拾你的东西,今天就离开,我会叫人把你的户口迁出去。”
鉴定是必须做的,但很多事实摆在面前,鉴定反而成了最后的验证。
罗嘉琪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问:“什么意思?你们知道什么,什么叫……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她的声音真的颤抖起来,不是委屈的,是吓的!
罗母头疼地闭上眼,罗父则简短地说了一遍他们发现真相的过程,包括他们已经和朱小芸做过坚定,朱小芸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他们没怀疑过陶睿作假,因为这个结果再合理不过了。
罗嘉琪摇着头,六神无主,眼神闪烁,还在咬牙否认,“你们无凭无据怀疑我,我不接受。我也不鉴定,我明明就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就因为外人两句话,就连女儿都不要了?我叫了二十年爸妈,难道叫错了吗?”
可她越这样,罗父罗母的怒气越重,她还在强词夺理,罗母忍无可忍地摔了个杯子,厉声道:“罗嘉琪!做人要有尊严,不要没皮没脸。你以为在你伤害我们的女儿之后,我们还能容忍你继续纠缠?
我们已经叫人把你的户口迁出去了,明天刘秘书会把你的户口本交给你。现在,立刻去收拾你的东西,天黑之前,不管你收拾了多少东西都给我走人,没带走的都不属于你!”
罗嘉琪吓得一抖,随着杯子的碎裂,她的奢望也碎裂了。
她刚开始瞒着他们是很愧疚很怕的,那时她想过好多真相暴露的场景,想过好多应对的方法和要说的话。可真到这一刻,她才知道罗父罗母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因为她不是他们的女儿,所以他们就容不下她了。
罗嘉琪这些年一直有意识地要东西,要钱,就算这么走人也还是很富有。她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头也不回地跑上楼往箱子里装东西。
罗父罗母更加失望,这个孩子真的一点悔意都没有,他们还能说什么?
罗嘉琪不知道罗父罗母赶她走并不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而是因为她的欺骗、她的心机和她的残忍。他们永远都不能原谅罗嘉琪伤害朱小芸的行为,永远都不能。
鉴定医生来了,但是已经没有再鉴定的必要,罗嘉琪的反应又一次验证了一切,让人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没到天黑,罗嘉琪就叫了车过来搬走好几箱东西,把她的卧室整个搬空了。梳妆台、衣帽间、洗浴间……所有的东西,能拿走的都拿走了。因为她清楚,以后她再也不是罗家大小姐了,再也不能从罗父罗母手中拿到东西了。
罗父罗母没露面,但他们是站在卧室窗前看着罗嘉琪走的。
罗嘉琪这时心情复杂之余,也很怨他们的绝情,走得毫不犹豫。正好断了罗父罗母对她所有的亲情,给了她这些东西,从此断得干干净净。
两人走进罗嘉琪的卧室里慢慢看了一圈,就像看到了罗嘉琪从婴儿长到二十岁的过程,而现在这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罗母难受地说:“我们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为什么让我们遭遇这种事?我们错失了女儿二十年。”
罗父揽住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过去的事别想了,天灾和人祸都是避不开的,幸好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团聚,我们以后好好保养身体,多活几年,把没给小芸的关爱都给她。她回家之后也想看到开心的父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