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时候总听八哥说话,觉得逻辑无懈可击又是对自己好,所以愿意亲近八哥。
如今听十二哥一席话后,十四觉得十二哥说话也十分有道理,听起来更通俗易懂比八哥说话能容易接受。
且八哥话语当中虽说是为着兄弟们好,但多少都带了些私心。
可十二哥不是这样的。
他是完完全全为着四哥好不假,也是为了自己和额娘好,但其实这事跟他自己关系不大,即便他不帮着四哥处理这些棘手之事,他仍旧还是四哥最好的弟弟,大清的履亲王,但他还是愿意帮着自己和额娘。
十四对着殷陶应了一声,一起去给康熙上过香后又去了德妃那里。
十四是德妃最心爱的小儿子,也是这几年聚少离多的一对母子。
故而殷陶只是将十四送到了德妃宫殿门口,并没有跟十四一同进去,而是站在窗下廊上逗起了鹦鹉。
即便殷陶没有进殿,但仍然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声。
大概过了两刻钟的功夫后,十四紧皱眉头走了出来,脸色铁青。
看十四这幅模样,殷陶就知道即便是他也没有把太后的工作给做通。
殷陶看十四气得不轻,站在原地像一条离水的鱼一般,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想要说么么,但一直没有说出话来。
殷陶只得拉着十四暂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去前头衙门那边弄杯茶喝。
一路之上,十四都一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想到,额娘竟然会在短短几年里性情大变,突然就成了这幅不可理喻的样子。
如今的额娘只顾着自己心中所想,半句听不进人劝,即便他作为当事人在那里对额娘说皇阿玛并没有透露过要把皇位传给自己的意思,额娘却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先帝让他作为大将军王出征就是看中他继位的表现。
十四知道十二哥是聪明人,即便自己不说他也能猜了个大概,便没有对殷陶细说太多,只是对着十二哥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殷陶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相信科学:“还是请太医过去诊治吧。”
四爷封赏众兄弟的还没下来,几个兄弟当中依然还是只有三爷、五爷和殷陶三位亲王。
每每扎堆议事之时,大家都会不自觉地以殷陶马首是瞻,这日是新帝住持的第一次早朝,众位大臣也都想着把殷陶推上C位。
殷陶依旧和往常一样,将三哥和五哥两个让到了前面。
三爷是文人,好面子,十二弟的让步正好给了他发挥的空间,就那么直接上去了。
五爷看着十分不爽。
殷陶站定之后看到五爷气得跺脚,都不知道五爷为么么会气鼓鼓地。还有不远处托合齐,一直转头盯着自己看,好像是家里大白菜长熟了一样的奇怪眼神。
依着便宜舅舅的思维逻辑,估计是觉得自己多年投资有回报了吧。
殷陶来不及想那么多,马上就是雍正元年的新年了,新年过后四爷还要举行登基仪式,十三被四哥调去吏部分管人事,而他去了礼部负责各种庆典,两兄弟近来忙得脚打后脑勺,谁也别想着要可怜谁。
五爷阴着脸回到府里,一路走去正院,脸阴沉地要滴出水来。
五福晋觉得很奇怪,新帝继位,五爷是唯三的亲王之一,且自打早年他几个一起搅黄过温宪公主婚事后,五爷就跟新帝关系一直不错。
如今五爷被新帝叫去议事也就是点个卯,站那里连话都不用说,必要时候喊一句“臣附议”就行。
按理说,五爷应该会比先帝时候还要过得更轻松一些,且如今新帝刚刚登基,那些棘手的事情也不会分配给五爷来管,想来他近段时间也不会有么么烦心事。
到底会是谁又招惹他了?
想起今天三哥一脸理所当然,昂着头走到十二弟前头的那副嘴脸,五爷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自打四哥登基以来,十二弟忙得脚打后脑勺,而三哥日日赋闲在家,半点人活儿都没干过,就是仗着十二弟人好,不跟他计较,竟然在新君第一次早朝时候站到十二弟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