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陶便挨着十一坐了下来。
这么陪着对方坐了一会儿后,殷陶敏感地发现十一的脸色有些不对。
“十一哥是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样的白?”
十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已经铺了一层密密的汗水:“好像的确是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下,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有事暂且离开会儿便好。”
“好。”殷陶起身目送十一出门,“那我就不送十一哥了。”
十一离开后不久,康熙终于出现在了殿内,一众大臣和皇子宗亲们开始耍宝,殷陶坐在相对偏僻的光影交接之中,想起方才十一的脸色实在有些不对,便转头叫钟原去十一阿哥院子看看。
钟原机灵,听了殷陶这话后轻轻应了一声,猫着腰溜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转了回来,说是十一阿哥那边很不大好。
十一一向是个能忍的,若不是实在撑不住了,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阿哥所。
殷陶顺着钟原的话问道:“十一哥那边请的是哪位太医?
钟原却道:“十一阿哥并未请太医。”
没有请太医?
殷陶蹙眉,总觉得这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走,过去看看。”
等殷陶赶到十一院子之时,十一正满头是汗的躺在床上,双目微合,脸色苍白。
殷陶当即对着十一身边的太监发问道:“为何还不请太医诊治?”
那太监见十二阿哥口气当中有了责备之意,忙跪下来道:“是……是我们主子不叫宣太医的。我们阿哥说,今天毕竟是大好的日子,不能叫他宣了太医再添了晦气。”
“蠢材。”殷陶很少骂人,但这次忍不住骂了出声。
古代人是迷信了些,大年节里的确也不大爱宣太医,可也要分什么情况。
殷陶也曾经听五爷说过,十一是从出生之时心脏便有些问题,寻常头疼脑热腹痛的,不宣太医也就罢了,十一若是真有什么问题,那就是致命的事情。
他好歹是曾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在人灵魂,别的事情上随一随规矩也就罢了,这种事情必然不能按着这些说法来,总不能为着这种莫须有的“晦气”而耽误了十一的命!
听得殷陶发怒后,十一虚弱地睁开眼:“没关系的十二弟,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我忍一忍再服点儿几味丸药就好了。明儿,明儿一早我就宣太医。”
殷陶不再管十一说什么,而是解下令牌交给钟原:“去请方太医来。”
十一努力撑了一下,似乎要起身阻止:“不可,十二弟……”
殷陶道:“不过请个太医而已,我从来不忌讳这些,皇阿玛若是问起来,只说是我硬要请来的便是,一切同十一哥无关。”
宴席过了一大半,康熙准备离席回乾清宫歇息之时,才注意到老五、十一和十二都早早离席。
康熙有些摸不着头脑,叫来太子一问,才知道似乎是十一身体出了事情,十二觉察出不对便叫着老五一并过去了。
十一的身体也是在康熙这里挂上号了的,康熙深知十一的脾性,知道他是个轻易不会在大宴上提前退席的主儿,想来身子的确很是不适。
康熙决定过去阿哥所看看。
经过一番施针抢救后,十一脸色终于有了好转,在床上也睡得安稳了些。
方太医叹了口气:“十一阿哥此次也是凶险,幸而救治及时,再晚上半日怕是性命堪忧。”
太医们总喜欢把病情往夸大了说,以显示自己医术精到。
五爷显然深谙此道,对着方太医不信道:“太医这话可是真的?”
方太医十分虔诚地点了点头:“这次是真的。”
五爷:……
方太医低头继续写药方,五爷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殷陶身上。